仔细一想,琴酒那样的人,的确和白兰地不搭,或许说出来还会显得他蠢,什麽不着边际的流言都当真。
完成自我说服过後,朗姆去跨组施压了。
恰巧琴酒外出谈判,他在实验室里逮到了像绵羊般温顺的白兰地,或硬或软的说了些push的话後得以全身而退。
被催进度的初又知映高兴不起来了。
据朗姆所述,Boss要求加快的一项是最令他头疼的,难度堪比找到逆转时间的公式,毕竟很难想象,以现代科技水平,能够研发出被枪击後以分秒级别恢复外伤的生物基因。
初又知映合理怀疑Boss研究的尽头是长生不老。
其实项目已经持续了许久,进展比知映料想的快些,只是需要找体质特殊的愈合伤口快速的志愿者配合实验这一点有些难度。
催促下,知映开始为难地考虑亲自上阵。
他的身体虽说不算很好,但能在黑泽阵数年的折磨下保持健康,且每晚弄到昏睡後,次日还可以坚强地爬起来上课,甚至未有不适……
知映从前认为自己可以媲美小说里一夜承受几次还活蹦乱跳的主角,现在觉得他也算是愈合奇迹了。
更何况,组内项目完不成,到时候受责罚的不仅是身为组长的知映,可能还要牵连许多人。
老好人初又知映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于是毅然决然地填写了志愿者名单。
……
琴酒今天下班回到家,与往常不同,没见到讨要夜宵的知映,只看到脱在鞋柜的皮鞋,昭示着主人在家的事实。
他径直上楼,来到锁住的卧室前,敲门。
“出来。”琴酒像在叫一只莫名生气躲起来的猫。
里面半天才有回应,知映的嗓音蒙着水雾,听上去很难过,却坚持着说:“不要。”
琴酒猜他受了什麽委屈,放缓口吻哄他道:“我明天去帮你解决,你把门打开。”
他甚至没有以开门作为交换条件,坚定地表达了要帮助知映的态度。
意识到这点的初又知映更加悲伤,他控制不住地用哭腔说:“你是我谁啊?还帮忙,你都不应该进我家,你自己没房子吗?”
听着愈加离谱的控诉,琴酒无言,不想再刺激知映情绪变得更差,在对方不知道多少次说让他出去後,矜贵地回了好。
门内外都变得沉默。
不知道琴酒口头答应实则在一楼客房住下的初又知映躲在被窝里,两条胳膊上是青紫的针眼,背部他摸不到的位置还有实验过的痕迹。
怕疼还嫌弃疤痕丑的知映想:他再也不要为科技献身了。
另一方面,他又拿不准琴酒看到这幅样子过後的态度。
会像对待布娃娃那样,因为不再漂亮不再完美而扔掉吗?
又或者是心疼怜惜地吻他……可他也不会说是出于什麽感情,叫初又知映猜得心痒痒。
在幻想出来的数种可能中,知映出于保护机制躲了起来,他怕见到琴酒,更怕对方会做出伤害他的行为。
可又实在想念。
琴酒出差的几天里,初又知映时常会在夜晚打开养猫软件,骚扰下同样拽拽的黑泽猫猫,今天也是如此。
黑泽猫猫仿佛洞察了他的现状,慢悠悠地上前贴着初又猫猫,尾巴环在他身前,呈保护的姿态。
知映瘪瘪嘴,把手机抱在胸前,似乎天真地认为这样能跨越次元和猫猫贴贴。
入睡前,他想象自己被巨大的猫猫包裹着,但由于没有买过那麽大的毛绒玩偶,知映代入的是被黑泽阵抱着睡觉的体感。
——
琴酒向化研组相关成员询问完项目,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这件事开始变得棘手,帮初又知映拖延相当于违背Boss意愿,忠诚让琴酒犹豫,但理智和情感告诉他不能放任不管。
简单决定後,琴酒掀开被子躺进初又知映给他准备的小鸭子床品里,关上灯没多大一会,感觉脚边多了个暖烘烘的东西。
还道是长鸭子了,没想到那团物品放肆地从床尾向床头生长,慢慢覆盖压住他的身体。
初又知映把下颌垫在他的胸肌上,喉间发出类似小狗求救时的呜咽,琴酒不买他的帐,存心找知映算他不开门的罪过,“撒娇也没用。”
“为什麽?你讨厌我了吗?”知映小声说,“不要这样。”
讨厌也称不上,最多是气他不坦诚。
胸襟前一小块布料被洇湿,琴酒没去擦掉他的眼泪,伸手把那颗乱蓬蓬的脑袋按进被窝,再把人整个抱紧。
“我知道了。”
实则不然,某人撒娇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