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的频道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新奇的解闷工具。就说这方方正正的盒子,一院都没有多少人有,刚买回来时邻居们天天过来看电视。
葛母还烧了排骨,炖了鸡汤,日子比一院大多数人过得都好。
这些年荣青蔓去见葛娜的次数也不多,她在西朗工作。
她只听葛母说葛娜嫁的人挺有钱的。
至于葛娜,即便她精神正常时,也不太喜欢说话。
见荣青蔓来,葛母愣了一下,然後热情地迎接,“小荣怎麽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多做点儿,快坐下吃饭。”
“不用了,”荣青蔓客气地推脱,直奔主题,“阿姨,我刚才去找娜娜了,我发现……她似乎不和丈夫住在一起。他们是吵架了吗?”
葛母目光闪烁,看向丈夫。
葛父倒是淡定,他自然地解释道:“夫妻吵架也正常。”
“但……”荣青蔓观察着二人的神色,继续放料,“昨天娜娜一直喊孩子,她还没生育吧,为什麽喊孩子?”
葛母脸色大惊。
葛父也怔了几秒,尴尬道:“兴许是想有一个孩子。”
荣青蔓已经猜到七八分,云凝没骗她。
她的语气逐渐冷漠,“可邻居曾看到娜娜大着肚子,叔叔阿姨,我和娜娜从小一起长大,你们是我父母的朋友,有什麽事就没必要瞒着我了吧?”
两个老人互相看着彼此。
荣青蔓说:“实在不行,我去问问别人。”
葛母:“别!在家里说吧!”
她匆匆关上大门,把荣青蔓拉到里面,还没开口就先流泪了,“小荣啊,娜娜嫁的人……他已经有家室了,没法和娜娜一起住。孩子也确实生了,他原配有不育症,孩子生了就带走了,你看娜娜的情况,也养不了孩子……”
葛娜家的条件一直一般。
葛家除了葛娜,还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
四个孩子都要靠两口子微薄的工资养活,除此之外还要给老人养老钱。
他们的日子一直清贫。
葛娜性格内向,是个不会拒绝的老好人,在班里人缘不错。
她也听话,成绩中游,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直到被邓双薇盯上。
被原主计划着吓了一遭後,葛娜说什麽都不肯继续上学了。
也就是在这时,男人出现,对葛娜的父母说要娶她。
葛娜当时还在念初中。
彩礼足足有五千块。
这是很多年前的五千块,葛娜的父母一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钱。
当然,男人的动机也不纯粹,他要求立刻把葛娜接走,不能等。
葛娜的父母听明白了,他就是喜欢念初中的葛娜。
因为见不得人,所以钱多。
两人在客厅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们看看堆在桌子上的钱,再看看在屋内熟睡的葛娜,手慢慢向钱伸去。
黑夜中,两人的表情逐渐变得贪婪,眼睛里最终只剩下这一沓沓钞票。
葛父对外宣称葛娜精神失常,要带她去看病。
她的精神也的确出了点儿问题,葛父真的带她去医院了,医生让她休养两天,如果想永绝後患,可以转学。
葛父连连点头,然後把女儿送到男人家中。
那不是男人的家,男人已经四十岁,另有一个家庭。
那是男人给葛娜准备的鸟笼。
从此以後,葛娜就是他们一直在外治病的女儿。
等到她成年,可以嫁人了,葛父葛母又宣称她已嫁人。
因为葛娜,他们一家人的日子越来越好。
葛娜自己也穿金戴银,男人依然喜欢她,尤其是在她生了孩子後,给了更多的钱。
这些钱当然也是葛父丶葛母“帮忙”收着。
荣青蔓的太阳xue突突地跳,她有些站不稳,胸口很闷,整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你们这不是卖了葛娜吗?你们让葛娜去当见不得人的第三者?这让葛娜怎麽做人!”
葛母说:“什麽叫第三者?他老婆都知道的,同意了,没办法,她生不出孩子来,又不想离婚,只能同意。我们也没想让葛娜和他领证,这不是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