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既然稚娘已经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以後可要和和美美,一直护着她,切不可伤她的心……”
安嬷嬷自以为小两口说开了那些事情,便絮絮叨叨叮嘱二人。她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没看到温稚歪着脑袋瞅崔寂,太过专注的眼神让他神情不自在,耳根红透。
“嬷嬷,我会的,会好好护着稚娘,您和郑伯别担心。”
崔寂紧紧牵着温稚的手,面色不改在安嬷嬷面前许下承诺,寒暄几句後拉着温稚去不远处的嘉兰院走去。
“稚娘,为何这般看着我?”
崔寂喉结滚动,心痒痒的,无奈垂眸看向歪着脑袋看了他一路的妻子。
“我的夫君,我想看便看,难不成要经过你的允许?”
温稚怪不自在地收回视线,但听到崔寂一声轻笑,似是觉着她怂了,于是她不服气又大胆地看过去。
“我是你的夫君,嗯……稚娘想看便看,我没意见。”
崔寂掩唇轻咳,说完这话後耳根红到滴血,温稚也因为他这句话面颊绯红,杏眼沁了一汪春水般潋滟。
“来嘉兰院做什麽?”
温稚一路上心不在焉居然没发现他们来了嘉兰院,院子里她当初种的花肆意盛开着,院子干净整洁,一瞧便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她成婚後住到梧桐院,府外有了自己的县主府,还没来过这边呢,她以为过了一年半这院子住了其他人或是荒废了。
“我没进去过稚娘的院子,想让你亲自邀我进去看看。”
一双弟妹一开始是听他的吩咐过来的,後来用不着他叮嘱跑得格外勤快,甚至在他跟前炫耀稚娘送了他们香包,做了糕点,一起放了风筝丶编花环……
“好,我邀你进去看看。”
温稚是不聪明,许多事情後知後觉,但她知晓崔寂当初不与她亲近是为了她能留下来,国公爷和长公主不对她的存在産生忌惮,让她在府里过的安心。费尽心思找了师父教她行商之道,为她惶惶不安的心找到归处。
他做了好多,而她做的好少……
嘉兰院偏僻,长公主不管温稚在院子里如何折腾,所以她把院子装点的花团锦簇,搞了一个简易的小凉亭。
凉亭里桌子上有花茶,温稚不用想也知道是崔寂提前让人准备的,崔寂为二人斟茶的功夫她走到花园摘了不少色泽鲜艳的花,少部分插在花瓶里,另外的她坐在那里,不到一会儿功夫编了两个花环。
她给自己戴了一顶,拿着另一个大了一圈的从凉亭後面悄然走过去,崔寂一心赏花饮茶,猝不及防头上多了个东西,扭头看到打扮成花仙子的妻子,不由得粲然一笑。
“稚娘?怎麽今日格外喜欢盯着为夫的脸?是丑了?胖了?”
温稚也许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床榻上以及崔寂日日为她描眉,她在梳妆镜里盯着他的脸出神,那目光是沉溺的丶欢喜的。
若是旁人这麽盯着他的脸,崔寂会冷脸嫌恶,但温稚如此,他恨不得自己拥有驻颜之术,永远靠这张妻子欢喜的脸引诱她也好啊。
他故意用笑容引诱她,此时又这样说,不过是打趣,暗自得意。
“没……好看的,不丑不胖……”
温稚叹口气,按住自己不争气砰砰跳的心脏。
进了屋,里面被温稚搬到县主府的小玩意装饰被崔寂复原,连位置都没有改变,像是时间回溯,温稚还住在这里的时候。
“是不是瞧着眼花缭乱?我喜欢把屋子摆的满满当当,这样会安心,而且这习惯是被夫君你惯出来的,你应该不好意思说我吧?”
憨态可掬丶颜色各异的小马丶小狗丶小猫等陶瓷摆件是崔寂送给她的,挂在墙上当装饰被她玩了许久坏掉的风筝也是他送的,其他精致形状各异的花瓶丶字画同样如此。
“很好看。”
当年在弟妹口中耳闻的一切出现在他眼前,他派平安带着人一比一还原当初的摆放,自己却没有一次踏足,只待今日妻子亲自带他来。
“不过夫君也应该感谢我,想必夫君成了书画大师以及话本先生後赚了不少银钱吧?”
屋里的字画皆是来自一位叫“婳梦”的大师,这大师喜欢画画笔触圆润,因此画出来的东西憨态可掬,瞧着喜人,她以前一直以为是位女画师,还通信了几次。话本子以前多是江湖武侠,现在出了阿芝和书生的等圆满爱情故事。温稚根据种种巧合,把崔寂瞒着她做的事打听地一清二楚。
“咳咳!不多不多,将将够买些小玩意儿逗小姑娘开心。”
崔寂的心意被妻子全然知晓,就这麽抖落出来,神情有些窘迫,戴着花环无所适从,干脆找来笔墨纸砚专心作画。
温稚托腮静静看他作画,看到自己的身形跃然纸上,想着回到梧桐院挂在她的书房。
“稚娘,这副画帮我收拾在行李里,我要带去徐州。”
原来是留给自己的,温稚愿望落空,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喜欢的画被崔寂收到画匣子里。
“夫君,再画一副好不好?”
“好,不过这次是你来画,不是画你自己,来画我。”
温稚提笔作画的时候依旧没反应过来,崔寂已经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着墨。
“稚娘暂且将就看为夫的画像,等你到了徐州,我们换过来,各自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