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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迷雾(第2页)

更让他无措的,是那段空白的记忆。

他看着路晚晚,知道这是自己深爱并订婚的恋人,心底涌动着熟悉的爱意与依赖。可当他试图去回忆车祸後的具体细节——她是如何守在他病床前,如何教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他们之间那些无声的默契是如何一点点建立起来的——脑海却只有一片朦胧的暖色光晕,具体的画面支离破碎,难以捕捉。

这种“知道”却“记不起”的感觉,比完全的遗忘更让人焦躁。他像是一个拿着残缺地图的旅人,知道目的地,却丢失了最关键的路段。

清晨,物理治疗师来到病房,帮助他进行床上的被动活动和简单的肌力训练。江一尘紧咬着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用尽全部意志去调动那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肌肉。

“放松,江先生,不要对抗,感受肌肉的拉伸。”治疗师温和地引导。

放松?他如何能放松?他迫切地想要重新掌控这具躯体,想要填补那段空白的时光,想要尽快摆脱这无能为力的状态,成为一个能保护她丶而非拖累她的人。这种急切,反而让他的肌肉更加紧绷,进展缓慢。

路晚晚始终陪在一旁,看着他因用力而泛红的脸颊和眼底那抹不甘与挫败,心如刀绞。她走上前,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急,一尘,我们慢慢来。你看,你的手指今天比昨天能动得幅度大一些了,不是吗?”

她引导着他的目光,去关注那些微小的丶几乎难以察觉的进步。

江一尘顺着她的指引,看着自己那微微颤动了一下的食指,紧绷的下颌线终于缓和了一丝。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努力压下眼底的焦躁,对她点了点头。

下午,阳光正好。路晚晚征得医生同意,推着轮椅带他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透气。

久违的阳光和新鲜空气让江一尘精神稍振。他看着周围葱郁的草木,嬉闹的孩子,散步的病人,眼神里带着一种重新审视世界的专注。

路晚晚推着他走在林荫小道上,开始尝试着,用最平实的语言,填补他记忆的空白。

“你看那边那个长椅,”她指着不远处,“你刚开始能坐轮椅的时候,我们经常在那里晒太阳。你那时候还不怎麽会说话,我就给你读新闻,或者讲讲我们以前的事情。”

江一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沉静,努力在脑海中勾勒那时的画面,却依旧模糊。

“还有,《幻界》,”路晚晚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你为了救我,在游戏里失去了职业……後来,我转职成了【虚空行者】。”

“【虚空行者】?”江一尘低声重复,对这个词感到陌生,却又隐隐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触及了某个沉睡的开关。

“嗯,一个隐藏职业。”路晚晚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没有深入解释,只是轻轻带过,“等你好些了,我们可以再登录看看。”

她一点点地讲述着,讲他第一次含糊地叫出她的名字,讲他对着芒果千层露出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讲他在游戏里笨拙却坚定的守护……她没有渲染情绪,只是平静地叙述,像在拼凑一幅巨大的丶缺失了关键部分的拼图。

江一尘安静地听着,大部分时间沉默。他无法立刻将这些叙述转化为清晰的记忆,但那些话语,像涓涓细流,渗入他干涸的记忆河床,带来湿润的暖意。他能从她平静的语调里,感受到那段岁月里她所承载的重量,以及他们之间那无法被伤病磨灭的联结。

回到病房时,江一尘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路晚晚将他安顿好,正准备去倒水,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晚晚。”

她回头。

江一尘靠在床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心痛,有感激,有愧疚,更有一种失而复得後丶愈发坚定的珍视。

“虽然……很多事,我还想不起来,”他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仿佛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但我知道……那段日子,一定……很艰难。”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在积蓄力量,然後,极其郑重地,说出了苏醒後最完整丶也最沉重的一句话: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路晚晚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这一句话,抵得过千言万语,将她过去所有的辛苦丶所有的坚持,都熨帖地安抚了。

她走过去,俯身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丶真实的气息。

“因为你也没有放弃自己啊。”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在他耳边轻声回应。

江一尘擡起尚有些无力僵硬的手臂,努力地丶一圈圈地,回抱住她。这个拥抱,远不如从前有力,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路晚晚感到安心。

记忆的拼图尚未完整,身体的枷锁依然沉重。

但在此刻,他们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在迷失与黑暗中指引归途的锚点,已经牢牢地丶重新扎根于彼此心中。

前路漫漫,康复维艰,但只要这个锚点还在,他们便有勇气,共同面对一切风雨,一步步走回属于他们的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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