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息片刻,江鸾直接发落道:“京兆尹玩忽职守,不堪其任,即日停职,削职夺爵,徙边三年!廷尉府立案审察其在任期间所有经手案件,仔细核对有无同类冤屈!此案具体经办之令史丶求盗和里监,皆昏聩无能之徒,各杖一百,革职流放,以上人之女丶子,朝廷永不复用!”
【我靠,有点太刺激了,不是说太尉会给整点花活吗?这也太花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这个直播间总是这麽烧脑】
话毕,江鸾扫向其它人:“御史大夫何在?”
温巧风膝行几步:“臣在。”
“你身为御史大夫,职在监察天下百官。御史台考课之责何在?察举之责何存?今日是京兆尹,明日又会是谁?若天下刺史丶郡守皆如此官,而你御史台依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我朝监察之制设下有何用!用来养你们这帮蛀虫吗!”
温巧风心中砰砰直跳,叩首道:“陛下息怒!臣等确有失察之罪,还请陛下让臣等将功补过!”
江鸾胸腔起伏,声如雷霆:“罚汝半年俸禄,暂留原职,以观後效。若半年之内,御史台仍无作为,你便自己上书乞骸骨!”
【果然cue到温大人了,陛下和昨天承诺让御史大夫升为丞相的时候判若两人】
“臣谨遵圣命。”
江鸾回到高处,下令:“让御史台内部整顿,限期内对三辅地区所有俸禄二千石以上的官员进行重新考评,凡有渎职懈怠者,立即上报!以此案为戒,往後但凡涉及人命丶重刑之案,结案文书须同时抄送御史台一份,以备复核。若再有无尸而结之案,朕唯你御史台是问!”
御史们连连称罪谢恩。
“想必你们都听得清楚,三年前陈家失子,接着阮睿收养了赵阿七後却将城南的宅子送给了陈彦;那个溺死的男子究竟是陈羽还是赵阿七?”江鸾俯视衆人:“去把沈砚召来。”
【又有新剧情了】
不多时,就有宫女来报沈美人在偏殿候着了。
江鸾站了起来:“御史大夫丶太尉丶廷尉,随朕去偏殿;其馀人可以退朝了。”
被天子点到的几人都应了是,其它人虽然也想吃瓜,但想想毕竟事关皇家辛秘,少知道点也是好事,就也告退了。
偏殿内,沈砚蒙着面纱向江鸾行礼。
【在这个世界里男人是不能随便出门见人嘟,每次想到这件事都很爽】
他这些日子似乎过得不好。
身体愈发瘦弱了,原本合身的袍子披在身上也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说起来陛下这段日子都没理过他。】
【宫里都是拜高踩低的,他的日子不好过吧?】
江鸾没什麽表情,示意太尉将事情简单说一下。
卢玉对沈砚没什麽好脸色,硬邦邦地迅速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就不再开口。
【hhh,太尉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为什麽呀,她们两个也没什麽仇啊?】
【嗯嗯,这两人没什麽交集,也没什麽关系吧?】
【好像太尉看见他就跟看见了什麽脏东西一样】
江鸾靠在围椅上,平静地看向他:“朕也不同你绕弯子了,你是赵阿七,还是陈羽,说吧。”
沈砚凄然地看了江鸾一眼,心灰意冷地开口:“妾身是——陈羽。”
这次不需要江鸾询问了,沈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妾身陈羽,渠县人士,依稀记得年少时母丶父在饥荒时卖掉了两个哥哥,得到了一笔钱,我们一家才进了京城。只因为母与父皆是游手好闲之徒,我们一家在城东破庙将就度日;妾和赵阿七是邻居,虽然他父母双亡,只和祖母相依为命,但赵老太是个很好的人。。。。。。”
沈砚似乎想起了那个和煦的老人露出的温和笑容,眼角有些湿润:“在妾十三岁的时候,母决定将我卖去花楼,换一笔钱财;赵老太得知後,与我母据理力争,当然这并没有什麽用处;但也就在那天,丞相府上有人到城东布施,她说丞相愿意捐助五个出生在三月的困苦人家的孩子;于是妾被母亲留了下来。”
沈砚将头低埋,这些日子里他将从前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今日终于找到了缺口。
随着低低的呜咽声响起,沈砚的话,不甚清晰传来:“我们受了丞相两年的捐助,转眼,妾到了十五岁;虽然没有见过丞相,但是心中无一日不感激,九月十一,妾记得很清楚,丞相府上的管事对我们说,丞相当时捐助我们是为了给父亲祈福,现在老太爷好转了不少,丞相核对了我们几人的八字,决定收赵阿七为养子,接着给了我们每个人一笔钱,让我们日後也要好好生活。”
卢玉高声质问:“她既对你恩重如山,你又对赵阿七做了什麽?”
沈砚慢慢擡起头来,眼眶通红,泪水将面纱打湿,大部分都粘在脸颊上,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