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试图确认那层蒙蔽的纱是否还存在。
不可否认,过往他面对感情是模糊的,或许说他的心是模糊的。
除了亲情,他不曾见过爱是如何,他没在父皇母妃身上见过,也不知道面对其他情谊时该如何做。
但如今,在他自己还未完全意识到时,他的内心早已为他做出了选择。
岳华绮不知道陆川去了多久,他和白一芦说了什麽,只记得他今日回来晚了些。
“陆川,我觉得我眼睛好多了,现在已经能看清些了。”
陆川看着坐在桃花树下的岳华绮,愣了愣神。
随後温柔地笑着说,“那就好,白伯伯那里也说这回你好得快些。”
“这些日子你忙前忙後,辛苦你了,谢谢你,陆川。”
“你又与我说谢谢了,不必的,这段日子我过得也很开心。”
其实白一芦也有一点说错了。
陆川其实明白岳华绮心里的敏感之处,但就像他难以直白袒露自己的情感一样,她同样难以直言这一点。
岳华绮模糊地看向陆川煎药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有几分不同。
但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选择在眼下的场面说更多。
因为他们明白後面还有艰难的路在等待着两人,此刻一时畅快的倾诉可能会带来无法预知的变化。
这不是合适的选择。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比预料中快。
岳华绮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今日过後摘下布条大抵就能正常视物。
陆川照旧出门,去取後面要带回玄州的药方和一些白一芦调制的药粉。
独自待在院中,岳华绮百无聊赖,借着透过布条的那点依稀的光,擡头看那棵已经盛开的桃花树。
她好像很少在玄州见过这样的桃花树。
一朵花瓣飘落在她手上,身後传来开门的声音。
“今日怎麽回来得这麽早?”
岳华绮刚想起身回头,给陆川展示手中的花瓣,却感到重重的一击,晕了过去。
当陆川拿着药材回到院子里时,已不见岳华绮的踪影。
呼喊几声没人回应,陆川焦急地把附近找遍了也没见到人。
重新回到院子里,他发现了门後地上的那封信。
‘告诉岳宗晟,想要人,亲自来谈。’
陆川一下就猜到这是卫啓的人留下的信,看来早有人发现了这里,趁他离开时绑走了岳华绮带回玄州。
一路上都没发现有人跟着他们,那人也是耐得住性子,追来了渝州,却现在才下手。
顾不上拿别的东西,陆川带上药包,快马加鞭向玄州驶去。
碧空万里,行路顺畅,陆川匆忙来到了岳府。
“被卫啓抓了?完了完了,这下华绮可危险了!”
岳宗晟听後急得焦头烂额,走到这儿又走到那儿。
陆川心中不免有自责,但眼下他只能冷静地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