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达成了一致,决定这些天晚上出门去找找这个“鬼”。
其实原本他们都想过像当时老汉说的那样,在镇上花重金找个商户人家,试试能不能带他们走。
可如今住了下来,发现这岭关背後或许藏着什麽不公的隐秘,几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个想法。
照安排好的那样,每到入夜後,两人出门悄悄探查情况,若有异常一人再回客栈叫上其他人。
本来岳华绮也想正常轮流出门,可第一日夜里出门时不慎感了风寒,路介川便提议自己替她出去。
岳华绮的风寒不重,也不想一直在屋里空等,便在白日里由云蝶陪着一起在道士住处附近转转,指不定也能发现些什麽。
接连几日下来却都没什麽收获,夜里没有闹鬼的事情,道士也待在房中并未出门,反而让衆人稍有了些倦怠。
这日清晨,岳华绮踏出客房的门时,正好迎面撞上了准备下楼的路介川,发觉他眼下有了些青黑,看来是这些天连续夜里出门,白天也没怎麽休息好。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岳华绮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路介川的面容。
他面上虽有几分憔悴,但神色却依然柔和,岳华绮此刻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点心疼,毕竟他是舍了自己歇息的时辰,替了她的空位。
午时,岳华绮没有下楼来和大家一起用膳,说是早晨吃的多了些,还不饿,出门过後便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里忙活着。
过了许久,岳华绮敲了敲路介川这儿的门。
她轻声问道,“路公子,请问你现下方便与否?”
不知道路介川有没有歇下,岳华绮怕扰着他全程都轻手轻脚。
当岳华绮转身准备走了,身後传来木门“吱呀”被打开的声音。
屋内窗还没关严实,风拂过吹得帘上木珠作响。
路介川里头身穿单薄素衣,外头只堪堪披上件白色长袍外衣,头发也未束起,几缕搭在肩头。
明明是他穿的少,羞涩的人反而成了岳华绮。
此时她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不知在哪本书里看到过的,那些描绘恹恹又忧郁的俊美青年的文字,不免联想到眼前之人面带倦色却依旧伏案疾书的画面。
当然了,定不是那些学堂里的书。
发现自己的思绪飘远了,脸颊有些微微发热,岳华绮赶紧挪开了眼,想起了正事。
她拿出了一个绣有蓝色花纹的香囊,递给了路介川。
“路公子,我见你近来休息得不好,这是我做的安神香囊,或许对你有帮助。”
路介川接过香囊攥在手心里。
“多谢,岳姑娘费心了。你的风寒好些了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夜里可以出门了。那……路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视线交汇,岳华绮怕再站在门口被看出些什麽,即刻开溜。
回到房中,岳华绮拍了拍自己的脸,呼了几口气平静了下来。
一个转念又想到,他收下时没说这香囊如何,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望着岳华绮匆匆离去的背影,路介川看着手中的香囊,不觉地扬起了嘴角,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伫立许久。
他关上门後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将香囊拿近。
这香囊缝得虽说不是那麽精巧,但看得出制作之人的认真,想象得到她在缝制时专注的神情。
近日的疲惫仿佛被一扫而空,路介川将香囊放于枕边,安稳睡去。
沉沉入梦,只有在梦里会响起的,不知是谁的声音,说这香囊的味道,是好闻的,这香囊,他大抵是喜欢的。
是夜,寒风吹拂,格外清冷。
这回轮到岳华绮和程霖出门,为了不打草惊蛇,几人出门都不会带上提灯。
月黑风高,两人皆循着暗处而行。
本以为又要无功而返,正当二人欲折回客栈时,街上传来了忽远忽近的怪声。
和刘通说的一样,像男人的哭声和叫声。
岳华绮和程霖小心翼翼地循声而往,不知听没听见,街上是没有一户人家敢出门来。
当声音越来越近,二人借力爬上了屋顶,趴了下来。
由于身穿黑色长袍,加上夜色昏暗,旁人很难发现他二人的身影。
怪声忽然变得更大了,一抹白影迅速从前面的石板路上闪过,确有诡异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