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来了……
狐之助无可奈何地感慨,眼前一幕当事人双方似乎还未察觉,但作为旁观者却觉得分外光怪陆离。
时政召唤刀剑迄今为止,一个本丸里何曾出现,作为神明的刀剑这般大受打击到不可置信的模样。神的心理承受能力本就不是人类可比,更别说他们自召唤回应人类的期待,他们化身的模样寄托人类期许。
他们拥有俊美无俦的外貌,他们在战场上悍不畏死英勇善战,他们性格上兼备稚童的可爱活泼,少年的清爽明朗,青年的成熟稳重……
你所喜欢的一切都能在他们身上找到。
确实曾有女性审神者对刀剑産生畸念,心生妄念求而不得。
因此时政禁止寝当番。
也有渣审利用审神者和刀剑的契约逼迫刀剑欺辱他们……
狐之助作为时政培养出的辅佐审神者的工具,它自诩已经见识过各种神情:审神者和善平和的脸,卑劣丑恶的脸,刀剑喜悦快乐的脸,痛苦憎恨的……
千千万万都没有过眼前这般——
刀剑心痛到流出眼泪,捂住心脏,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审神者却茫然四顾,不明所以。
少女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流下眼泪的男人,在她并不长的年岁里何曾见过大人在她面前难过到哭出来的样子,成年人往往选择克制。
更何况还是一个看上去如此成熟稳重的男人。
“你哭了?是我说错什麽了吗?”她新奇地伸出手指轻碰他的面颊,指尖感受到的一点滚烫,似乎经由小小的指尖迅速传遍全身,她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手。
她神态如此无辜单纯,“烛台切殿下,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我的话,勉强你每天来见我还要应付客套,对你是一种负担。”她忐忑地解释,一双清透的琥珀色的瞳眸真诚的注视着烛台切,“没关系的,只是送饭而已,放在门口就好啦,我吃完可以放到门口你来拿就行,或者我给你送过去啊……”
烛台切眼里的难受更重了。
狐之助长长叹气。
审神者不明白为什麽会她越体贴的解释,越好意的考虑,而对方却并没有高兴起来。
她是真的真诚,毫不作僞。
它清楚,烛台切也能感知。
但狐之助清楚,这份真诚越真,这份考虑越熨帖。对于烛台切便愈加伤人。
——她是真心想为烛台切减少麻烦,意味着她真心认为烛台切反感厌恶她。
狐之助在此时突然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当时政决定把它派给这个孩子时,告知它关于这个孩子的病情。
它曾质疑这种情况是否表明这个孩子根本不适合接任一个有过主人的本丸。
它激烈地反驳:“有过主人的本丸怎麽可能心无芥蒂接受新主人呢,况且刀剑付丧神大多都是成年人的心智城府。”狐之助从时政的办公室内部看到乖巧坐在那里等待父母的女孩子,它心有不忍,“哪怕18岁也不过刚刚成年,更何况她每天只会拥有15岁的记忆,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你就不担心本丸的刀剑会反感她伤害她吗?”
【“那是个好孩子,狐之助。”】对它说话的中年负责人说,【“那个孩子得知了这个计划後主动过来说愿意,明明记忆都不完整,但是依旧根据日记,做出了她认为最应该的选择。”】
【“虽然没有任何武力,但是是一个懂事善解人意,心地温柔的孩子,她能够体谅别人的不易和辛苦。”】负责人温言道,【“日久见人心,那个本丸需要审神者不会伤害她,哪怕刚开始冷淡,我相信凭这个孩子们本质他们会接纳她。”】
“狐之助,我们要相信她。”
狐之助神色幽幽,深深长叹。确实没错,但是他们那时也没有料想现在情境吧,由于日记展现信息的不完善,审神者自以为体贴的体谅,竟然能化成伤人的利剑。
但这又能归咎于谁呢?
这份温柔在这个时刻竟然能如此残忍。
它望向不知情的烛台切。
狐之助摇了摇尾巴,“烛台切殿下,和我出来一下好吗?”它眼里有丝丝怜悯,帅气的烛台切狼狈不堪。
他们两个出去单独说话了。
我有点好奇,但是偷听是不对的,所以我克制住自己安然坐在屋内等待。
刚刚那振叫烛台切的刀突然流泪,吓死我了,这也太突然了。
我抚摸着我的小心脏。
不过……我疑惑地偏头想,我是真的好心啊,他哭是不是误会我什麽了呢?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了,天地良心我真心的。
我只是觉得他不喜欢我还要强迫一天见我三次,那见面了不得寒暄几句,成年人的八面玲珑嘛。但这样,既辛苦了他又苦了我,我也不想一睁眼就应付陌生人啊。
如果是必要的人际往来,比如是我的亲人朋友,那我高低也得僞装地天衣无缝,关键他不是啊,他讨厌我!
那不见面不是两全其美,成全他方便我。
我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一走到审神者听不见了地方,烛台切就急不可耐,“狐之助,你每天和主人待在一起,你知道主人怎麽了吗?”他心急如焚,“昨天还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