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走个路就能难倒她。
师晓元自小目盲,早习惯于摸黑。牧荆要假扮她,便不能露出生疏的模样。
师晓元不会把路走得黄尘滚滚,她步伐飘逸,张驰有度似琴弦。
牧荆要尽可能快速地适应混沌。
因为,当一年瞎子,得换一生逍遥,想想还是很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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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十日,匆匆学完整套琴技後,翼星开始教导琴技以外的。
宫廷乐师,奏的多半是雅乐,场合也是宫廷正式宴会,琴师本该端庄娴雅,身心俱洁。
但既然主事之人是荒诞的戟王,那味儿便跑了。
如今牧荆身姿虽被调教得很似师晓元,可不得不说,气韵还是太过于暗谍。既然是进宫窃取机密的,便要会使些狐媚手段。
于是翼星便问:“你会喝酒吗”
牧荆慢慢地伸出手,举起酒盏,轻轻啜饮一口酒。酒劲呛辣,她喝了一口便停住。
翼星冷冷道:“一口不够,喝干。”
牧荆皱了皱眉头,咬牙,一口饮尽。
不久後牧荆脸上浮出红晕,多了几分艳俏。
翼星嫌弃:"酒量这麽差,喝一杯便脸红,如何陪侍贵人"
牧荆略沉下脸:"我是入宫当琴师,又不是当酒女!"
翼星也自觉话说得有些过头,缓和语气:"我是怕妳喝醉後露出马脚,泄漏身分。"
牧荆嘟哝:"我没醉,只是肌肤对酒敏锐,容易泛红。"
翼星像在自言自语,眼神乱飘:"你说的对,容易泛红。"
红晕自她颊上,一路向下蔓延,像铺了一路的桃花花瓣,直洒到凝脂。翼星的视线,也跟着嫣粉,往下滑过去。
牧荆以为翼星不信,决定要证明自己。
一只暗器自袖口疾速射出,精准地射中树上正咕溜叫着的一只黑雀翎。
可怜的黑雀翎顿时坠落在枯叶堆里。
牧荆摊了摊手:“我真的没醉,这样可以了吧”
翼星看着她的红晕,赞赏道:“很好,继续进行下一个。”
馀下的日子,翼星把那套教坊姑娘用的,尽数教给牧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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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宫宴再怎麽热闹,到底比不上教坊香艳。偏偏摊上戟王这样风流的主事,萧震不得不让牧荆多备些”技术”。
而牧荆确实有那麽些天赋。
纤手纤足,盈盈浅笑,欲迎还拒。不多不少,增一分嫌淫,少一分则无趣。
翼星有些失神。
为何牧荆演别人的时候,远比做她自己时来得有趣得多?
翼星突然道:“戟王声名虽不同往日,到底是个尊贵皇子。你若卖弄过头,恐有勾引皇子之嫌。可若过于正经,戟王一眼都不会看你。这中间的分寸,你可拿捏得好”
牧荆淡淡地道:“还可以吧。”
翼星略微拉高音线:“堂内的大事,不容你轻慢。”
牧荆偏头:“那翼星大人想如何?”
翼星:“不如这样,你把我当成戟王,假装在宴会上他被你勾起兴味,要你在他身边弹琴。”
牧荆嗯了声,却坐着不动。
翼星睥睨着她:”师晓元,本王命你坐到我身边,你还呆坐着干什麽”
牧荆还是不动,欲言又止:“戟王殿下,妾……”
“怎麽”
“是这样,妾的衣带,卡在琴上,能否帮帮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