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寂寥深宫的王妃,不过是要几颗故乡来的蓼花糖抚慰一下思乡之情,他到底有什麽不能给的。
源工坊离贩子有三条街远,到时候别让车队靠近便得了,若因为过分小心翼翼而扫了她的兴,回头她想起来心有惆怅,那才是得不偿失。
戟王带点调笑的意味:"我怎麽娶了一个这麽实心眼的王妃。不过买几颗糖,你真以为父王会因此跟我置气?去便去,本王还怕!"
牧荆故意反问:"父王不会动怒?”
戟王轻笑了下:"当然不会,你真傻。"
牧荆装出喜出望外的样子:"谢谢殿下!"
说完这几句话,戟王伸出掌,反手一捞,将她搂在怀中。
那一刹那间,宽阔胸膛里的男子热气与香味,包裹着牧荆,突如其来的亲昵,令她不免失神了下。
戟王下颔顶着牧荆的头顶,嗓音很是清润:"你说谢我,那你告诉我,我冒死给你买蓼花糖,你想怎麽谢?"
牧荆愣住。
不是嚷嚷着买几颗糖没什麽大不了的吗?怎麽这下又冒死了?
看她不说话,戟王催促着:"说阿!怎麽谢我?"
牧荆简直要气笑了,这人是无赖吗?就几颗糖也能卖乖。
再者说,她不是真冲着蓼花糖去的,被戟王绕了几圈又几圈,牧荆差点真为了蓼花糖与戟王撒起娇来。
堂堂大齐国三皇子,除了自由与皇位,要什麽有什麽,她能给他什麽谢礼?
对了,猫,他刚捡了一只猫。
牧荆深吸口气:"我会把薇薇养得白白胖胖的。"
戟王瞄了眼毛色乌黑的小猫,凉凉地道:"薇薇是只黑猫。"
牧荆呛了下,不知该回什麽,白白胖胖不过是个形容词,他还较真颜色起来。
到底谁傻。
"宫里自有懂猫的下人养,就算你不养,它自会活得好好的,你借花献佛,算不得数。"
养只亲人的猫容易吗?猫的心思敏感脆弱,得陪它玩,保护它,用吃食拢络它。
下人养哪能比的上亲娘王妃养,他竟嫌弃呢。
牧荆投降:"……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麽样?"
戟王看牧荆这副没办法的模样,心下也好笑了起来。
戟王含住她软软的耳垂,一面在她耳边道:"你想一想,你身上有什麽是别人给不了我,全天下只你有的。"
牧荆很快便想到了,她不敢置信,手指颤抖:"你觊觎我的琴?"
戟王听此,恼怒了,朝她後身拍了下去,略施薄惩:“本王怎麽就摊上这麽一个傻王妃?"
牧荆:"……”
她不傻,她自然明白男人讨要什麽。
只是大白日的,灯舟四面敞亮,周围全是侍卫与宫人,衆目睽睽,能干嘛呢?
自从昨夜灯舟一席话後,牧荆觉得戟王变了。
依然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可从前他与她之间强烈的距离感,逐渐淡化了。
说来好笑,昨夜那顿晚膳,还是牧荆第一次与戟王坐在一块用膳呢。往昔戟王不是整日在镇海宫外,便是用完膳才回宫。
不过,牧荆对此深感庆幸,面对一个遭心的男人进食,只怕是吃也要吃吐了。
可就在刚刚的一顿饭,戟王温柔周到,细致体贴,帮她夹这夹那的,一会递给她酪浆,一会夹了几片鱼脍到她盘里,大部分时候直接喂进她嘴里,一面又盯着下人打扇,生怕她受热不快。
说到喂食,戟王还真是热衷此道,几乎喂出心得了,喂之前先命人切成小口,汤肉菜甜食不偏废,平均地喂到她嘴里,一口接着一口,徐徐图之,甚是有耐性。
实在是一个精细的控制狂,连喂一个人吃饭也做到极致,不容许一丝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