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荆忽然听得戟王略有紧绷笑意的问句:"小傻子,准备好了吗?"
情到深处,如中烈毒,岂有退却不讨解药,任毒蔓延之理。
牧荆知道戟王今日格外有耐心,他心甘情愿等她身心准备好,他隐忍一触而发的欲念,都是他未能出口的体贴。
今夜他分明不用与他解释这麽多,他一个日月堂堂主手下多少暗谍日夜为他监视盯人,他根本不用费唇舌。
可他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上一串,就怕她误会他图谋不轨。
于是,牧荆软软柔媚的嗓音中,有只小鈎子。
"殿下,门不是锁了吗?"
然後,牧荆趁戟王发楞的时候,挣脱戟王的手掌,一把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扯下来,凑近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四唇密缝,两舌相交。
此时他与她,心中只有对方。谁是毒,谁是药,早已在魂摇意动中分不清。哪怕现在就立刻死去,牧荆也没有遗憾了。
戟王眉尾艳灼有绯,坚韧的颈子青筋绽结,视线烫若火炬,息若骤雨,牧荆忍不住呜咽几声。
汗水清凌凌地滴落,戟王忽然温柔地在她耳边道:"放轻松。"
他小心翼翼地搂住她,像在安抚被雨淋湿的小猫。
其实牧荆并不害怕痛,世上某些乐趣本就是痛并享受着。
本来牧荆一直觉得与戟王在一块,是在惊惧堤防中捡肉渣吃。可他对他这麽好,如今牧荆已不这麽想了。她不再那麽痛苦了。
男人安抚的吻不曾离身,牧荆缓缓松弛自己的肌肉。
他的欲念仍旧有增无减,牧荆只能让自己的身体适应他,直到紧绷的感觉消失,戟王才又动作。
于是,牧荆眼前原本静止不动的朦胧光影,慢慢地晃动起来,而後晃得越形激烈。
直到她分不清哪些是光,哪些是影,嘎然停下。
月影烂漫,鸳帏香销。
戟王紧紧搂住牧荆,任由发丝披在她雪背之上,如千万只背上生根的连理枝。
命理有时终须有,两人终究注定缠绕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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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牧荆醒来时,戟王已起床至太乐府,继续忙碌东海岛国盛宴事宜。
寝殿内倒是放了一桌早膳,戟王离去前特别让人备下,说是王妃苏醒後想吃东西,若待她梳好妆再备膳,必得饿的头晕脑胀,便命人不等王妃醒来备好。
牧荆闻着食物的香,肚子真就咕噜叫起来。
木槿走了过来,一面倒水盛茶,一面帮牧荆梳洗。
铜镜前的女子面容姣好,微有红晕,木槿瞧着瞧着,便有些调笑的口气:"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昨夜得了很多好处。"
木槿强调"很多"二字,于是牧荆便失笑:"怎麽连你讲话也这麽轻浮?"
木槿摊了摊手:"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倒是戟王,他昨夜也……嗯,很轻浮?"
牧荆回想起昨夜,脑中便有种作梦的感觉,不过,梦是不可能予人真实的快乐的。与戟王的一切真实不过。
牧荆笑着撇开这话题:"大概是吧,我又看不见他的脸!"
木槿想起早晨戟王起床时的模样,依旧是平常那个眼神锋利行事肃重的皇子,并没什麽太大的不同。
大概有些所谓的君子,在外人面前人模人样,私下却禽兽不如。
戟王在床上时会是只禽兽吗?
木槿撇唇:"不打紧,下次我帮你好好看看戟王的脸。"
牧荆玩笑着道:"那你帮我多看一点。"
不过,木槿很快又想起上次牧荆误闯源工坊受伤,戟王怒极的模样,不由摸上後背。
三十鞭虽比一百鞭好上许多,但也着实让木槿痛了几日。
木槿抖了个激灵:"算了,我还是远远欣赏便好。"
牧荆不置可否。
木槿忽然目露春意,远望着另一名青年:"比较起来,丁龄更靠谱,脾气好,长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