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妈妈也忙劝道:“安哥儿,做女人可不好,见识短,你得读书长见识。”
“可见识长短又不是天生的,跟男人女人有什麽关系?”
陈敬时本是来找兄长的,踩着这句话进门,抚掌道:“平安说得对!女子不出闺阁,固然柔顺浅见,男子行千里致广阔,固然见识远大,倘若以女子之身而行男子之事,闻正论而摒弃妇人之道,何如?”
满室皆惊,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他让女子摒弃妇人之道?
只有陈琰回答他:“如此,世人便不再以男女分别,只能以短长异视,男子亦可为女子,女子亦可为男子。”
陈敬时朗声笑道:“说得好,当浮一大白!”
陈老爷手里的鼻烟壶吧嗒一声落地,忙弯腰捡起来,问赵氏:“他们刚刚说什麽?”
赵氏道:“人是不用分男女的。”
陈老爷擦擦额头的汗:“神童的脑瓜子就是不一样哈……”
“所以,我就不用上学啦!”平安作出高度总结。
“去,不但平安要去,从此陈家的女孩子都要上学。”陈敬时道。
平安:??
陈琰比较务实,问妻子:“家里有多少女孩子?”
林月白道:“二叔公家的阿元丶阿竹丶三叔公家阿榕……除去明年成亲的,共有七八人吧。”
陈敬时不在乎的表示:“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带。”
陈琰小声问他:“您最近这麽闲,把‘第七回’写出来了?”
“我得了高人指点,文思泉涌,早就送去书坊刊印了。”陈敬时也低声道:“’第九回‘都写出来了,但是高人让我先存稿。”
“那敢情好。”陈琰看一眼妻子:“我这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平安心想,这下可好,把堂姐们全搭进去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平安忙不叠的推辞:“那麽多人,一定坐不开吧,我就不跟她们挤了,以後……”
陈敬时看着平安笑道:“平安说得对,确实太挤了,我这就去找工匠,把抱厦的墙壁拆掉。”
平安:……
死嘴,快不要说话了!
陈敬时行动力极强,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陈老爷高声问:“这大过年的,哪里找工匠?”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敬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陈敬时不信鬼神,连黄历都不看一眼,年根底下就开始动工拆墙,愣是在大年二十七之前,将抱厦的小厅与东间打通,只留两根立柱,扩大了一倍空间。
他诚邀平安前去参观,平安看着那粉刷一新的抱厦,摆放三排二十几张全新的桌椅,只觉得这年都过不好了!
“对你的新学堂可还满意?”陈敬时问。
“……特别满意。”平安道。
“你不是喜欢和阿蛮小福芦玩吗?”陈敬时道:“让他们一起来旁听。”
平安皮笑肉不笑:“谢谢您,您可真是个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