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是知道压切长谷部部署这场出阵的目的,他的同伴那麽信誓旦旦对他说“你等着看好吧。”
烛台切不忍打击长谷部。
长谷部不懂。
审神者是否出阵对于烛台切来说并不如他想得那麽重要,退一万步,哪怕审神者非常懦弱地拒绝了,宁可龟缩本丸一隅,烛台切也不会如长谷部想得那般失望。
长谷部以为审神者是给他灌了迷魂药,僞装得很成功才赢得他的好感的吧,烛台切想,那孩子其实从来没有掩饰自己和前任主人的不同。
她也完全没有想向前任审神者学习丶靠拢的意图。
烛台切放下芥蒂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出于他意识到审神者有多麽好,多麽值得效忠——这和长谷部以为的不同。
他只是彻底走出来了,接受了前任已经离开的事实,并且决定好走入新生活。
就是这麽简单。
在这段日子里,由于包揽审神者夥食的缘故,烛台切是唯一和审神者能够每天发生交集的人。
在其中,日渐增长的是正视审神者之後産生的怜惜以及。。。。。。对本丸同伴行为的反思。
烛台切是一振足够温柔的刃。性子不温柔的刃不会放下作为利器本能的尖锐,甘心投身于琐碎的锅碗瓢盆中。因为他温柔,所以他甘愿无微不至照料夥伴日常生活,和竈台结缘。
长谷部,他的挚友丶兄弟。烛台切想,如果他睁眼好好看审神者,就会发现,他们刁难的是一个原本无辜而稚弱的女孩。这和她的性格,和她的实力,她有没有资格都无关,这就是她的客观属性,而作为刀剑本就不应该欺凌弱小。
况且,评判她有没有资质去接手本丸,谁给他们的权力呢,聘用她的是时政,有怨气不满,也应当朝着时政发去啊。
前主的离去不是谁的错,她也不是挤占前主位置的鸠占鹊巢。没错,前主是英勇善战的,是能和他们一起出阵发号施令的,这让人敬佩,但是凭什麽要以前主的要求去苛求後来者呢?
这本不是她应该承担的。
如果能用心去观察,新主人确实不强,但也难称坏人。
她做到了乖巧安静丶毫无所求地待在他们为她划定的范围里。
而刀剑付丧神又在做什麽呢?他们现在做的是身为刀剑付丧神应该做的事情吗?
“关键时刻就拜托你了。”审神者的话就响在耳边。
烛台切光忠要接住了命令。
他突然拔刀劈斩,大和守安定下意识拔出刀架上烛台切的刀身,刀与刀相击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清晰地过分。
加州清光大骇,“烛台切,你……”
“如果你决定背叛本丸,那麽就是我的敌人。”烛台切冷淡地说,并没有收回刀,目光凛然盯着大和守安定的眼睛,“你想明白,你现在是在为谁而战斗!”
大和守安定在那一瞬间清醒,回眸看他。他又环顾一周,最终他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声音颤抖。
“我明白的。”他到底还是拎得清。
从前的一切眷恋,是时候在这里做一个了断。
【池田屋】
我和三日月以及长谷部选择在池田屋的一楼,因为这里最先能洞悉外来的情况。事实也是如此,我捕捉到了桂小五郎的到来,而他们也几乎同时发现不怀好意的时间溯行者。
长谷部伸手我推到後面,他和三日月一人站在拉门的两侧,都已经拔出刀来。
而三日月的脸上也不见刚刚的平淡笑意,他目光锐利如刀,怀着冰冷的杀意。
我倒也没安然闲着,趁着他们留意时间溯行者的动静,趴在房间的另一侧仔细听老板娘和桂小五郎的对话。
“桂小五郎已经上二楼了。”我对着他们言简意赅说,“我们必须在在这里就把时间溯行者消灭,不能让战场波及到二楼。”
更多讥讽的话我都没有说出来,虽然赌赢了,但是现在的战况对我方并不利,现在还不到可以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
“啊啦,看来只有我们和审神者同生共死了。”三日月像是什麽时候都有心情开玩笑,这个人心理素质能力太强了,相比长谷部紫色眼眸就半丝不敢从门处移开,他甚至不能分注意力给我,只能对我低声吼道,“我们知道!但是凭我和三日月……”他已经後悔没有让烛台切当时留下来了,不然现在就有三振刀,两把太刀战力了。
三日月:“姬君,你害怕吗?”
“如果他们那夥人不愿意过来,或者过来得慢了,那就只能让姬君陪我们一起死了。”三日月非常坏,这个时候妄图故意吓小女孩。
但他还是学不会教训,眼前根本不是一个常理估计的人。
我横了他一眼,似无语:“我不怕,要死也是你们先死。我有灵力,可以自己先愈合自己,而你们得等着我手入,这就是差别。”
三日月一副恍然大悟:“是的呢,这样说来我们全仰赖姬君了。”
我又说:“那些人的行动,我确实没信心,不过我已经放了‘安全牌’在他们之中。”我眸光闪烁,“起码会有一振太刀的战力来支援我们,情况顺利,情形会更好。”
三日月像是突然想起来:“啊——你是说你对烛台切说的话吗?”他笑意盈盈,“审神者和烛台切关系这麽好,这麽信任他会如你安排的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