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露露斩钉截铁,面不改色。
露露陪着曲音又在村里走了会儿,就用曲音必须要休息为由,将他带回了家。
他还是住在他醒来的那个房间,露露和村长睡在别的房间。
入夜之後,山里就变得很安静,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了。
曲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闻简知分明是下来了,大概率也是来到了这里,可是为什麽露露会说没见过他?难道是他当时和这里的人起了冲突,发生了什麽事?
曲音坐起身,借着月色看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他被山壁上那条蛇吓到,从上面摔了下来,可他身上居然连一道口子或者划伤都没有,这完全不正常。
没死是好事,但如果连一点伤口都没有,就很惊悚了。
不行,他得再出去看看。
村里一片漆黑,这里的人休息得早,一盏灯都不见亮。
曲音偷偷出了屋子,走在无人的小村土路上。
他的脚上是露露给他的布鞋,虽然没有运动鞋走山路方便,但好在舒适,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怎麽走动都不会有一点声音。
他观察着周围,努力去找白天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他一路走到村口的木桥上。夜晚的山谷比白日里更为黑沉阴森,那条幽长黑道仿佛张大了嘴等着不长眼的猎物送上门去,将所有活物吞噬殆尽,凛冽寒风在山谷缝隙间肆意穿梭,发出阵阵哭嚎一般的呼啸声。
曲音站了会儿,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了,突然瞥见远处林子里晃过一个黑影。
他连忙猫着腰往栏杆後面一蹲,定睛去看,看清了那个人影。
钱三。
钱三穿着一套宽大的橡胶背带裤,防水用的。大晚上的,他穿成这样干什麽去?
钱三没有发现他,因为他正在和面前的人说话。
曲音一看,果然是钱叔。
钱叔也和他一样的打扮。他们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往林子深处去。
曲音离得远不知道他们在聊什麽,想了想,也悄悄摸摸跟了上去。
他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地缀在他们屁股後面。
他俩在林子里跟自己家一样,畅通无阻,这可为难了曲音,他一边要提防着不被他们发现,一边要小心脚下别踩到什麽,着急慌忙,快要跟丢时,那两个人停了下来。
曲音躲在草丛後头安静等着。
钱三嗓门很大,加上林子里很安静,曲音依稀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谈话。
钱三不耐烦地催:「可以搬了吧?」
钱叔道:「不行,再等会儿。」
「都等这麽久了,这麽久他都没反应,肯定死透了啊,你叫魂都叫不回来,还等鸡毛?」
「闭嘴。」
「啧。」钱三烦躁地踩起了脚边的枯枝干草。
他们在说什麽?等什麽?
曲音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不知道他们在干什麽。
不过很快他就看见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在钱三的再三抱怨下,钱叔也放弃了,他点点头,两人就弯着腰,去搬地上的某样东西。
「!」
看清他们手里搬着的是什麽之後,曲音瞪大两眼惊慌捂住了嘴。
那是一具脸色青白,手脚不自然僵硬着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