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进屋,沉香跟在后面,顺手轻轻合上了房门。
屋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驱散了夜间的微寒。
沉香抬眼一看,只见在楚卿鸢身旁不远处,早已并排放好了三个小巧的小圆凳,显然是早有准备。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习惯性地就想走到楚卿鸢身后站定,。
楚卿鸢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未回便温声道。
“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沉香脚步一顿,垂轻声道。
“小姐,奴婢站着就好,听着呢。”
楚卿鸢这才转过身,看向沉香,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让你坐就坐。你是我这倾云院里的头一份大丫鬟,你若是不坐,谷雨和霜降怎么好意思坐?难不成让她们都陪着你站着?”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既点明了沉香的地位,又顾及了谷雨和霜降的感受。
沉香闻言,脸颊微热,知道自己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也辜负了小姐一片维护之心,这才低低应了声“是”,有些别别扭扭地走到其中一个圆凳前,挨着边沿坐下了。
谷雨见状,笑嘻嘻地拉着霜降,各自在另外两个圆凳上落座。
三人坐定,霜降便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了一个约一尺来长的紫檀木锦盒,盒面光滑,雕刻着简单的缠枝莲纹,显得古朴而贵重。
她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楚卿鸢面前。
“小姐,这是殿下命奴婢务必亲手交给您的。”
楚卿鸢的目光在那锦盒上停留一瞬,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更没有好奇打开。
过了几息,楚卿鸢一只手接过锦盒,没有打开看,而是把它放到桌上,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霜降的手,将她拉近了些。
借着明亮的烛光,楚卿鸢仔细端详了一番霜降的脸庞,柳眉微蹙,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心疼。
“快让我瞧瞧瘦了,下巴都尖了。这段时日,定是辛苦你了”
霜降没料到小姐最先关注的不是殿下送的东西,而是她这个人,心头一暖,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小姐,奴婢没瘦。上次与您分别时还是寒冬,穿着厚厚的棉衣,如今换了春衫,自然显得清减些。其实斤两并未少。”
楚卿鸢却显然不信霜降这套说辞,又追问道。
“那你这段日子,都是去寻味斋忙去了?”
“回小姐,奴婢奉殿下之命,主要在筹备寻味斋开业之事。从铺面修葺、人手招募培训、货品采买定价,到账目流程制定,诸般琐碎,皆需经手。”
霜降没有细说,只是言简意赅地答道。
“定是忙得脚不沾地吧?可还吃得消?有没有人为难你?”
楚卿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眼中满是对霜降的关切,仿佛要将这段分别时日里未能尽到的关心一次性补上。
霜降一一耐心回答。
“忙是忙了些,但尚可应付。殿下安排的人手都得力,并未有人为难奴婢。”
霜降说话间,眼神几次若有若无地瞟向被楚卿鸢随手放在身旁小几上的锦盒,暗示的意味颇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