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料怎么回事?”素练皱了皱眉,问道。
小雪心中一紧,连忙解释:“回素练姑姑,这块布料是内务府送来的,说是从民间征集来的百家布,虽然触感粗糙些,但寓意好,能保佑小阿哥平安长大。”
素练闻言,也没多想——民间的百家衣本就讲究“百布凑福”,布料参差不齐也正常。便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雪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退下。她不知道的是,金玉妍早已安排好人,在她离开皇宫后,就会将她送出京城,永远不准再回来。
素练将百家衣放在桌上,打算在周岁宴当日给永琮穿上。恰好此时,如懿前来长春宫探望皇后。如懿刚从圆明园回来,特意带了些新鲜的水果,想送给皇后和永琮。
“姐姐,身子好些了吗?”如懿走进殿内,笑着问道。
皇后连忙让她坐下:“好多了,多亏你时常派人送药材过来。永琮刚醒,你快看看他。”
如懿走到乳母身边,看着永琮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小阿哥又长胖了,瞧这大眼睛,真有神。”
两人闲聊了几句,如懿无意间看到桌上的百家衣,便随手拿起来翻看:“这就是给小阿哥准备的百家衣吧?真漂亮。”
如懿出身名门,自幼对布料颇有研究,尤其是对各种丝绸、锦缎的质地、颜色和气味,都十分敏感。她手指抚过百家衣的内衬,很快就摸到了那块深蓝色的粗布。起初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粗布,可当指尖触到布料的纹理,又闻到那丝若有若无的异味时,脸色瞬间变了。
这种异味,她曾在痘症患者的衣物上闻到过!当年她在宫外时,曾见过痘症流行,患者的衣物因沾染了脓液和汗液,就会散出这种独特的异味,而且布料会变得僵硬、暗沉。
如懿心中一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将百家衣放回桌上,对素练道:“素练姑姑,我瞧这块深蓝色的布料触感有些粗糙,怕是会硌着小阿哥娇嫩的皮肤。我宫里正好有块上好的云锦,颜色是正红色,喜庆又柔软,很适合做百家衣。我让人回去取来,替你换了这块布料吧,也算是我给小阿哥的周岁礼物。”
素练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娴妃娘娘有心了,只是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都是为了小阿哥好。”如懿笑着摆手,立刻让人回翊坤宫取云锦。
不多时,宫女便捧着一块正红色的云锦赶来。如懿接过云锦,亲自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将百家衣内衬的深蓝色布料拆下来,换上云锦,又用细密的针脚缝好。整个过程,她动作娴熟,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皇后看着如懿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激:“妹妹,真是多谢你了。你想得这么周到,永琮能有你这样的姨娘,真是福气。”
如懿笑着道:“姐姐客气了,我也是真心喜欢小阿哥。”她心中却暗自警惕——能在百家衣里动手脚,还选用染过痘浆的布料,显然是想置永琮于死地。后宫之中,谁会这么狠心?是金玉妍?还是其他人?
待缝好百家衣,如懿又陪皇后聊了几句,便借口还有事,匆匆离开了长春宫。走出长春宫,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她立刻让人去查负责缝制百家衣的宫女小雪,还有内务府送布料的人,务必查清是谁在背后捣鬼。
而此时的启祥宫,金玉妍正坐在软榻上,听澜翠禀报小雪已经被送出京城的消息。
“娘娘,小雪已经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了,永远不会再回京城。”澜翠道,“只是……奴婢听说,娴妃娘娘今日去了长春宫,还亲自换了百家衣的一块布料,会不会……”
金玉妍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如懿倒是机灵。不过,她就算换了布料,也查不到我头上。小雪已经走了,内务府送布料的人也是按我的吩咐办事,没有任何证据能指向我。”
她顿了顿,又道:“你让人盯着如懿的动静,看看她会不会去查这件事。若是她敢多管闲事,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
“是,奴才明白!”澜翠应声退下。
金玉妍看着窗外盛开的海棠花,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这一次没能成功,没关系,她还有很多机会。永琮一日不死,皇后就一日不会垮,她和永珹就永远有隐患。她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手段,总有一天,她会彻底除掉这个障碍。
而长春宫的暖阁里,皇后正拿着如懿缝好的百家衣,轻轻放在永琮身边,脸上满是温柔。她还不知道,一场针对永琮的阴谋刚刚被化解,更不知道,后宫的风浪,才刚刚开始。
周岁宴的日子越来越近,紫禁城处处都透着喜庆的氛围。各宫嫔妃都在准备给永琮的礼物,朝臣家眷也在期待着这场盛大的宴会。没人知道,在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算计与阴谋。如懿站在翊坤宫的窗边,看着远处长春宫的方向,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是谁想伤害永琮,她都绝不会允许!她会尽自己所能保护永琮,不让后宫的黑暗吞噬这个无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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