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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辰荷包(第1页)

潜邸的秋意是浸在骨子里的。昨夜一场疏风掠过,晨起推窗时,廊下的梧桐叶已铺了满地碎金,风一吹,便簌簌地卷着打转,像极了这深宅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心。金玉妍坐在窗边的梨花木软榻上,指尖捏着根比丝粗不了多少的银针,正对着块雪色软缎凝神。缎面是她特意托人从江南捎来的云锦,质地细密如蝉翼,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柔光,上面几株兰草的轮廓刚显雏形,墨绿的丝线循着她指尖的力道蜿蜒,针脚细得几乎要与织物的纹理融为一体——这是她熬了三个夤夜的成果,连贴身侍女澜翠都不知道,她是何时练就了这般稳的手。

“主子,喝口杏仁酪吧,再凉了就腻了。”澜翠端着描金白瓷碗轻手轻脚进来,见她眼睫低垂,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碗沿冒着温吞的热气,甜香混着杏仁的醇厚,在屋里漫开,驱散了几分熬夜带来的滞涩。她把碗搁在窗边的小几上,又拿起一旁的夹袄,想给金玉妍披上:“晨起风凉,仔细冻着。”

金玉妍抬手揉了揉眉心,将银针轻轻别在缎面边缘的线轴上,接过瓷碗抿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暖胃,却没驱散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忐忑。再过五日,便是弘历的生辰。府里早传了话,说四爷不喜铺张,只请几个亲近的人在正院小聚,不必大办宴席,也不用惊动外客。可越是这般“不必”,她越要上心——前世的教训还刻在骨子里,那时她总想着用贵重物件讨他欢心,赤金的扳指、镶着东珠的腰带、江南织造局专供的云锦袍子,哪一件不是费尽心思寻来的珍品?可弘历从来只淡淡收下,转头就搁在书房的角落里,蒙了尘也再没碰过。

“你说,这荷包是不是太素了?”她指尖轻轻拂过兰草的轮廓,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确定。指尖下的丝线细腻,每一针都藏着她的心思,可越是用心,越怕不合他的心意。她记得前世自己送那些金玉器玩时,弘历眼中从未有过波澜,反倒是有一次,她随手绣了块兰草帕子给他擦汗,他倒贴身带了许久。

澜翠凑过来看了看,眼睛一亮,笑着说:“主子这针脚,比宫里的绣娘都细!您瞧这兰草的叶尖,带着点颤巍巍的劲儿,像是刚被风吹过似的,多活灵活现。四爷最喜素净,肯定喜欢。再说了,这是主子亲手绣的,里头藏着心意,比那些花钱买来的贵重多了——那些东西再值钱,府里库房里哪样没有?可这荷包,全天下就这一个。”

金玉妍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银针。澜翠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思,她要的从不是“贵重”,而是“唯一”。她忽然想起弘历书房里那盆兰草,是他前年从江南巡查时带回来的,据说还是在苏州拙政园里寻到的异种。那兰草性子娇贵,府里的花匠都不敢轻易碰,弘历却日日亲自照看,浇水、施肥、修剪枯叶,做得比谁都仔细。有一回她路过书房,瞥见他对着兰草呆,夕阳落在他侧脸,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像是在透过兰草,望着什么遥远的人和事。或许,绣株兰草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是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她把这份心意绣进荷包,他总能懂吧?

银针在指尖翻飞,墨绿的丝线一点点填满兰草的叶片,刚绣完一片叶尖,门外忽然传来小丫鬟小桃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轻:“主子,陈格格来了,说是给您送东西。”

金玉妍停下手中的活计,把针线轻轻搁在锦盒里,起身迎出去。院门口,陈格格穿着件半旧的藕荷色旗装,领口和袖口的滚边都磨得有些白,手里拎着个青布小篮子,见了她就露出个腼腆的笑,眼角弯成了月牙:“金姐姐,我想着你这几日怕是忙,特意熬了点银耳羹,放了点冰糖,不腻,你尝尝。”

两人进了屋,澜翠赶紧给陈格格倒了杯温茶。陈格格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软缎上,好奇地凑过去,小声问:“金姐姐这是在绣荷包?针脚真好看。”

“嗯,四爷生辰快到了,给他绣个荷包当礼。”金玉妍点头,顺手把桌上的锦盒往旁边挪了挪,怕茶水洒在上面。

陈格格眼睛更亮了,凑得更近了些,细细看着:“姐姐绣的是兰草吧?真清雅,四爷肯定喜欢。不像我,手笨得很,只会绣点简单的花样。”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小的布偶——是个穿着红袄绿裤的娃娃,眉眼绣得歪歪扭扭,连纽扣都是用红线粗略缝了个圈,“我也想给四爷送个礼,可绣了好几日,拆了又绣,绣了又拆,就绣出这么个东西,瞧着寒酸,怕是拿不出手。”

金玉妍拿起那个布偶,指尖触到粗布的纹理,心里忽然暖了暖。陈格格是去年进的府,家世普通,性子又软,在潜邸里向来不起眼,连下人都敢偶尔怠慢她。可她偏偏是个实诚人,待人向来真心。金玉妍看着布偶娃娃歪歪扭扭的笑脸,笑着说:“很可爱啊,你瞧这娃娃的红袄,多喜庆。四爷要是见了,肯定喜欢——这是你亲手绣的,每一针都藏着心意,比那些花钱买的珍宝贵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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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格格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攥着衣角:“真的吗?我还怕四爷觉得丑呢。对了,姐姐,我昨日听我屋里的小丫鬟说,高姐姐也在给四爷备礼,好像是托人从京里最好的玉器铺定做了把玉扇子,扇面上还雕了龙凤呈祥的图案,边缘镶了金线,看着就贵气。”

金玉妍捏着布偶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把布偶轻轻放回篮子里,淡淡道:“高姐姐家世好,心思细,自然能寻到好东西,费心了。”

高曦月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出身镶黄旗高佳氏,父兄都是朝廷官员,在潜邸里是最早被册封为侧福晋的,向来眼高于顶,最喜欢用贵重物件彰显自己的身份。前世她送的礼,哪一件不是这般张扬?可弘历从来不吃这一套——他是皇子,什么珍奇物件没见过?比起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更看重的是“分寸”二字。

陈格格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高姐姐家世好,送什么都体面。不像我们,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送点自己做的小东西,怕委屈了四爷。”

“别这么说。”金玉妍拍了拍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知道她是真的不安,“四爷不是看重这些的人。他要是喜欢那些贵重物件,府里库房里有的是。他要的,是这份记挂在心上的心意。你放心,你的礼,四爷肯定喜欢。”

陈格格点了点头,又坐了会儿,说了些府里的琐事——无非是哪个院子的丫鬟偷懒,哪个管事嬷嬷又克扣了月钱——便拎着篮子走了。她走后,澜翠端着刚温好的茶进来,哼了声:“高侧福晋就是爱显摆!以为送把镶金的玉扇子就能讨四爷欢心?她忘了上回四爷过生日,她送了个赤金镶宝石的如意,四爷还不是只看了一眼就搁在一边了?”

金玉妍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银针。澜翠的话没错,可她更清楚,高曦月的张扬,从来都不是给弘历看的,是给潜邸里所有人看的——她要的是“侧福晋”的体面,是所有人的敬畏。可这份张扬,恰恰是弘历最不喜欢的。她低下头,银针穿过缎面,留下一个细密的针脚,心里忽然笃定了——她的荷包,或许才是最合他心意的。

接下来的几日,金玉妍更是抓紧了时间。白天要去正院给富察氏请安,还要应付府里的琐事——比如查点各院的月钱、照看府里的花花草草、处理下人的纠纷——这些事看着琐碎,却半点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会落人口实。只有到了夜里,等院里的人都睡熟了,她才能坐在窗边,就着一盏孤灯,继续绣荷包。

澜翠看着她眼底的青影越来越重,心疼得不行,好几次想帮她绣几针边缘的花纹,都被她拒绝了:“不用,这是给四爷的礼,得我亲手绣才好。一针一线都不能假手于人,不然就没意义了。”

夜里的潜邸很静,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簌簌声,和她手中银针穿过缎面的细微声响。有时绣到半夜,指尖会冻得僵,她就握着暖炉焐一会儿,再继续;有时眼睛看得酸,她就揉一揉,再凑近灯盏,确保每一针都绣得整齐。她想起前世自己为了争宠,耍了多少手段,说了多少违心的话,最后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这一世,她不想再争什么虚名,只想用最真诚的方式,留在他身边。

生辰前一日,荷包终于绣好了。天刚蒙蒙亮,金玉妍就起了床,把荷包拿在手里,坐在窗边细细端详。素色的软缎上,几株兰草栩栩如生,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叶尖处用极细的金线绣了个小小的“妍”字,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这是她的私心,想把自己的名字,悄悄藏在他贴身携带的物件里。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盒兰花香料,是去年弘历从江南带回来的,她一直没舍得用,此刻取出一点,放在荷包里熏了熏。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荷包上,清清爽爽,正好配兰草的图案。

“主子,您看这荷包,比画儿上的还好看!”澜翠凑过来看,忍不住赞叹,“四爷要是见了,肯定高兴坏了!您瞧这针脚,比头丝还细,谁能绣得这么好?”

金玉妍笑了笑,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描金的锦盒里——这锦盒是她前年生日时,弘历赏的,一直没舍得用,如今用来装这个荷包,正好。她心里的忐忑少了些,多了点期待,像是揣着一颗温热的糖,甜丝丝的。

生辰那日,府里果然没大办。正院的厅堂里摆了一张圆桌,只请了富察氏、高曦月、陈格格和她四个人,还有几个弘历亲近的幕僚。富察氏穿着一身端庄的石青色旗装,领口绣着暗纹的缠枝莲,坐在主位上,神色温和,却透着嫡福晋的端庄。弘历穿着件月白色的常服,领口和袖口绣着淡淡的竹叶纹,坐在她身边,神色比往日柔和了不少,偶尔和身边的幕僚说几句话,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稳的气度。

宴席开始后,众人依次给弘历送礼。第一个是富察氏,她让人端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新做的笔墨——徽墨是最好的“李廷珪”墨,墨色黑亮,带着淡淡的松烟香;宣纸是“澄心堂”的,纸质细腻,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笔是湖州的湖笔,笔杆是象牙做的,刻着精致的花纹。“四爷平日里喜欢练字,这是我让人从江南特意捎来的,你瞧瞧合用吗?”富察氏的声音温和,带着嫡妻的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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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拿起那支湖笔,看了看笔锋,笑着说:“费心了,很好。”说完就让李公公收了起来,放在身边的案几上。

接下来是高曦月。她亲自捧着一个描金的盒子,走到弘历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四爷,这是臣妾托人从京里‘宝昌号’定做的玉扇子,扇面是和田白玉做的,雕了龙凤呈祥的图案,边缘镶了金线,您瞧瞧喜欢吗?”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玉扇子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白玉的扇面温润,金线的边缘华丽,确实是件贵重的物件。潜邸里的幕僚们都忍不住低声赞叹,连富察氏都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弘历接过扇子,看了看扇面上的龙凤图案,又掂了掂重量,淡淡道:“费心了。”说完就把扇子递给了身边的李公公,再也没看第二眼。

高曦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她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寻来的宝贝,竟然只换来一句“费心了”。她不甘心地抬头看了看弘历,见他神色平淡,根本没把扇子放在心上,心里又气又急,却又不敢作,只能强忍着坐下。

接下来是陈格格。她红着脸,双手捧着那个青布篮子,走到弘历面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四爷,这是奴才亲手绣的布偶,不好看,您别嫌弃。”

弘历看着她手里的布偶,愣了下——那娃娃穿着红袄绿裤,眉眼歪歪扭扭,确实算不上好看,可看得出来,每一针都很用心。他接过布偶,放在手里掂了掂,忽然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很可爱,我喜欢。”他把布偶放在手边的案几上,正好挨着富察氏送的笔墨,眼神柔和了不少。

陈格格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红着脸退了回去,坐下时还忍不住偷偷看了金玉妍一眼,眼里满是感激。

终于轮到金玉妍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端着那个描金锦盒,慢慢走到弘历面前,屈膝行礼,声音平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奴才手笨,没什么好东西,绣了个荷包,四爷别嫌弃。”

弘历看着她递过来的锦盒,心里忽然有了点期待。他这几日总见她神色匆匆,夜里屋里的灯也亮到很晚,问起时她只说在忙,却没想到是在给他绣荷包。他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描金花纹,慢慢打开。

里面躺着个素色的荷包,雪色的缎面上绣着几株兰草,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叶片的脉络清晰,叶尖带着点颤巍巍的弧度,像是刚被风吹过似的。他拿起荷包,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鼻尖,清清爽爽,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是去年他从江南带回来的那盒兰花香料,他还以为她早就用完了。

“绣得好。”他把荷包轻轻揣进怀里,贴在胸口的位置,眼神里满是笑意,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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