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生死一瞬!李狗蛋眼中所有的痛楚、恐惧、甚至思考都消失了!《混元功》“动静专修”的奥义在死亡的终极压力下被榨取到极致——赵无极那快逾闪电、毁灭一切的雷霆之枪是极致的“动”,而他此刻被锁死、如同琥珀中飞虫的身躯,则是绝对的“静”!动与静的极致对立,生与死的刹那边缘,他捕捉到了那唯一的“静”点——赵无极因全力爆这必杀一击,而微微前倾、重心略有不稳的身体,以及那双因绝对力量掌控而闪烁着冰冷光芒的眼睛!
没有时间思考!只有本能!
在雷霆枪尖及体的前千分之一刹那,李狗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动作!他非但没有全力闪避或格挡,反而猛地将全身仅存的、驳杂不堪的灵力(混合着毒瘴煞气、剑气阴寒、奔雷残劲)以及锻体五重的蛮力、野狗般不死不休的意志,尽数灌注于紧贴胸口的黑色令牌!
嗡——!
沉寂的黑色令牌骤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冰凉!这股冰凉并非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吞噬万物的霸道!它瞬间引动了李狗蛋体内沸腾冲突的所有异种能量——毒瘴的灼热、剑气的阴寒、奔雷的暴烈——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向令牌!三种能量在令牌的强制调和下,并未被完全吞噬,而是被强行扭曲、压缩、糅合,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狂暴绝伦的混沌力量,反向冲回李狗蛋濒临崩溃的经脉!
“呃啊啊啊——!”
李狗蛋出非人的惨嚎!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瞬间鼓起无数道扭曲的蚯蚓状凸起,那是狂暴能量在狭窄经脉中疯狂奔突的轨迹!他的眼睛、鼻孔、耳朵都渗出血丝!但就在这非人的痛苦中,《混元功》第五境“以武入道”的奥义如同闪电劈开混沌!动是体内狂暴冲突、糅合为一的混沌能量,静是令牌那吞噬一切、调和万物的冰凉核心!在死亡的终极压力下,他终于窥见了一丝“动静互化”、“以武证道”的门槛!借外敌杀招之“动”,引体内驳杂之“动”,以令牌为“静”之中枢,强行将万般异力统合为一!
丹田处那滴淡金色的液态灵力核心在这股混沌洪流的冲击下,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没有熄灭!反而在令牌冰凉之意的守护下,如同磨盘般疯狂旋转,艰难地消化、转化着这股驳杂但庞大到恐怖的力量!
“死!”赵无极的雷霆之枪已至胸前!毁灭的雷光映亮了李狗蛋狰狞痛苦的脸!
来不及了!
李狗蛋目眦欲裂!他放弃了所有转化,将体内那股刚刚统合、尚未驯服的混沌力量,连同锻体五重所有的气血蛮力、不屈意志,尽数灌注于双臂!双臂肌肉贲张如虬龙,皮肤瞬间变成诡异的青红黑三色交织,骨骼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交叉双臂,悍然迎向那刺目的雷霆枪尖!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恐怖爆鸣!刺目的雷光与混沌的气浪猛地炸开!坚硬的青石擂台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琉璃,以两人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数丈!烟尘混合着电光冲天而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啊!”王铁柱失声尖叫,瘫软在地。
二哈出凄厉的哀嚎,疯狂想扑上擂台,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看台上,吴长老猛地睁开了浑浊的眼睛,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
张龙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杂役被轰成焦炭的惨状。
烟尘缓缓散去。
擂台中央,一个深坑赫然在目。
坑底,李狗蛋半跪在地,双臂交叉格挡在身前,如同亘古的磐石。他双臂的衣袖早已化为飞灰,露出皮开肉绽、焦黑一片、甚至隐隐露出玉色光泽骨茬的手臂!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焦黑的坑底,出“嗤嗤”的轻响。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牵动全身伤口,但他依旧死死撑着,没有倒下!
赵无极站在坑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右掌微微麻,奔雷掌力竟被硬生生挡下了!虽然对方双臂尽毁,但确确实实,扛住了他的“雷殛·破军”!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彻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李狗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满脸血污,头焦枯,嘴角还不断溢出鲜血,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那不是恐惧,不是绝望,而是一种在死亡边缘窥见大道、在万劫不复中抓住一线生机的、近乎癫狂的明悟!
他咧开嘴,露出沾满血沫的白牙,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斩断枷锁的畅快,清晰地穿透死寂的广场:
“打…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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