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思歹毒!”有人喊,“留着就是祸根!”
“她五十了。”麦穗声音不高,“逐出去,她没处去,冻死饿死,也是条人命。错要罚,但不能以命抵。”
“那咋办?关着?打一顿?”
麦穗想了想:“从今起,她禁足三月,每日到渠头清淤、扫泥、看水口。谁监督?阿禾。”
阿禾站在一旁,正用匕刮鞋底的灰。她抬眼,没推辞,只点头。
人群又吵了几句,终究没人再提驱逐。有人冷哼一声走了,也有两个妇人默默把挑来的水倒回井边沟里。
天快黑时,赵王氏被儿子扶着走到渠头。她没带工具,只拎了个破陶盆。阿禾递给她一把短铲,她接了,蹲下开始挖渠边积泥。
阿禾坐在一旁石上,匕横在膝上,眼睛没离开她。
麦穗站在田埂上看了会儿,转身往家走。石柱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个新磨的石臼。
“听说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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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罚得轻了。”
“不轻。”麦穗接过石臼,掂了掂,“她要是真想杀人,不会用断肠草这点量。她是想被看见,不是想拉人垫背。”
石柱哼了声:“可她下手了。一次能忍,下次呢?”
“那就看她清不清得干净这渠泥。”麦穗把石臼放在门边,“人心比土难筛,但总得试试。”
夜里下了点小雨,雨脚轻,打在屋顶上像有人撒豆子。阿禾没睡,蹲在渠头棚下避雨,手里捏着块新陶片。她用炭笔画了道线,标上“毒水日”,又在旁边记了句:“涩味始于辰时三刻,井口无脚印,毒源灶灰。”
画完,她把陶片插进渠边土里,正好立在赵王氏白天挖过的地方。
雨停后,她起身往村西走。路过赵家时,院门虚掩,灯没灭。她站在院外听了听,里头有低低的抽气声,像人在哭,又像在喘。
她没敲门,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麦穗去井台看水。水质清亮,尝了无味。她蹲下检查井沿,现有道新鲜刮痕,像是有人半夜用瓢蹭过。
她没声张,只把陶片翻了个面,写下:“井沿有刮痕,夜有人近。”
塞进鹿皮囊。
赵王氏又来了,这回带了扫帚。她扫着渠口碎叶,头一直低着。扫到一半,忽然停下,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几粒晒干的梅子。
她蹲下,把梅子一颗颗埋进渠边湿土里。
阿禾在不远处看着,没说话。
麦穗走过来,看了眼那几颗梅子,又看了眼赵王氏佝偻的背。
“她说,梅子树是她阿娘留的。”阿禾低声说,“她每年都埋几颗,盼着能活。”
麦穗点点头:“让她埋。”
正说着,赵王氏忽然抬头,盯着渠水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把扫帚放地上,蹲到井沿边,伸手进去,一寸寸摸着内壁。
摸到那道刮痕时,她手指顿了顿。
她没出声,只是把手抽出来,对着光看了看指甲缝里的泥,然后默默起身,回灶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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