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文身子颤了颤。
秀宜又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头,温声道:“你到底是阿爹亲生的女儿,我血脉相连的妹妹,不过是因年纪小不懂事,受人挑拨才犯下大错,我总得给你个改过的机会,才对得起‘姐姐’这两个字不是?”
张秀文抬起头,眸子里氤氲着雾气。
“只是……”秀宜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这一次,我念你是受人挑拨,可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张秀文哭出来,眼泪成串往下掉,滴在她手里的糕饼上。
“别哭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秀宜把帕子塞进她手里,“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倒像我欺负你似的。”
张秀文吸吸鼻子,拿帕子胡乱抹着眼睛,唇角却勾起笑来。
秀宜想了想,又道:“以后与人相处,要学会分辨好坏。有人一团和气,说话好听,却都是骗你的。”
“就像江氏和江婉欣那样的。”廖珠插嘴。
秀宜嗔她一眼,继续道:“有的人可能话不多,不会说甜言蜜语,却不会害你。你要学会用心去看人,要看他做什么,带来的后果是什么,而不是一味听他说什么。”
张秀文懵懂地点着头。
白芍早命小丫鬟打了水来,服侍着她重新洗了脸。
白芷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白芍一转头瞧见了,笑着问:“什么事?”
白芷脆声道:“白菊姐姐让请示小姐,是就摆膳呢?还是等一会儿?”
秀宜笑道:“摆膳吧。”
张秀文第一次在海棠院用膳,难免有些拘谨。秀宜也不管她,让她自己适应。
廖珠向来和秀宜亲厚,自在得很,倒像在自己家似的,反劝着张秀文多吃点。
张秀文心中颇不是滋味——虽膳食丰盛,白菊手艺也好,倒味同嚼蜡,只勉强吃了小半碗饭就不吃了。廖珠见她吃得不怎么香甜,大为奇怪。
秀宜倒隐约明白她的心结,因此并不劝她,只由着她。
用完膳,张秀文便起身告辞。
廖珠是个活泼的性子,留她一起玩。
她只借口有点累,要回去歇歇。
秀宜并不挽留,只温声道:“你我姐妹,倒不用生疏客气,随时都可以来的。”
张秀文答应着,带着云儿走了。
主仆二人沉默地进了芍药院。
云儿见她只一味沉默,知她不高兴,也不敢多嘴,只吩咐小丫鬟烧水泡茶。
见张秀文也不喝茶,只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也只静静侍立一旁。
太阳渐渐往西天坠去,撒下满天彩霞。
小丫鬟去厨房提了饭来。
云儿也早就站得腿酸,见她仍呆坐不动,只得出声问:“小姐可要用晚膳?还是等一会儿?”
张秀文没精打采地道:“摆膳吧。”
主仆俩沉默地用了晚膳,张秀文吩咐云儿把廖家父子赏的荷包收起来。
云儿拿着荷包,轻飘飘软绵绵的,知是银票,打开来数了数,不由吃了一惊:“小姐,竟有一千一百两之多。”
张秀文也不由呆了呆——她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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