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瘦瘦高高的太保爷刘五便跟着进来了。
“高公公,您找我?”刘五垂问道。
“不是咱家,是这小子。”高全看向了周平。
刘五只见过周平一次,就是那晚启动逆辰宝鉴时,他对周平印象不深,也没什么好感,冷冰冰地好像在看死尸。
周平知道时间不等人,也没时间客套,赶紧拿出包药的纸,递给了刘五。
“五爷,麻烦您给瞧瞧,看这纸都包过什么药?”
刘五接过纸,先是皱着眉头闻了闻,随后冷笑着说道:“开药之人若不是庸医,便是要取人性命。”周平眼中光芒一闪,立刻追问道:“怎么讲?”
刘五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包药中有一味名曰钩吻,就是俗称的断肠草,常与五指毛桃的根茎纠缠在一起,不易分辨,容易误食。食之呕吐腹泻不止,若是体弱之人必定吐血而死。”
周平面露喜色,忙道:“就是他了,谢五爷。”
“此药是谁开的?凭此方便能拿人了。”
“是一个叫江玄同的江湖郎中。”
刘五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瞬间瞪大了眼睛,怒喝一声:“放屁!你说谁我都信,唯独江玄同不可能。小子,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你认识江郎中?”周平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江玄同曾是太医,也是刘五的师兄。”高全缓缓说道。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五依然怒目圆瞪,双手因为愤怒而捏得骨节咔咔作响,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于是,周平将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刘五听完,额头青筋暴起,双眼仿佛要凸出眼眶,狠狠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定是善世院在后面搞的鬼,看我不把他们全都弄死!”说着,转身便要往外冲,那架势好似要立刻与人拼命。
高全见状,高声喊道:“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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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五听到这话,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顿时清醒过来。他赶紧停下脚步,转身回,对着高全恭恭敬敬地作揖,头也低了下去,低声说道:“属下莽撞了,请高公公责罚。”
高全轻轻摆了摆手,目光转而看向周平,问道:“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相比之下,周平则平静很多,沉声说道:“既然是命案,当然是公事公办。”
“好,那就去办吧。”高全挥挥手,周平转身离开了司礼监值房。
待周平的身影渐渐远去,刘五猛地转过身来,神色恭敬至极,低声道:“公公,此案一旦涉及善世院,仅靠那小子,怕是难以扭转乾坤。”
高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声道:“我自然知晓你心中所想。只是江玄同早已将你逐出师门,你觉得他会承你的情吗?”
这话仿若重锤,刘五的头瞬间低垂,神色黯然,幽幽叹道:“师兄代师传艺,于我而言,恩重如山,此等再造之恩,刘五绝不敢忘。如今师兄深陷囹圄,刘五哪怕豁出性命,也定不会让师兄有丝毫损伤。公公的知遇之恩,恐只得等来世再报了。”
高公公面容冷峻,毫无波澜,目光深邃地说道:“凭周平的能耐,侦破此案并非难事,你无需这般。我另有一事交予你,需与协助周平之事一同完成。
你在旁辅助周平,紧要关头推波助澜,把事情搅得越大越好,让善世院与周平之间的嫌隙愈深不可测。”
“这是为何?”刘五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
高全双眉倒立,眼神中透着一股森寒,厉声道:“莫要多问,只管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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