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前些日子进行垛堆肥,公社干部都打过交道?人家行个方便,这事有啥难的?至于价钱,粮站的白牌价,又不是黑市,能贵到哪去?”
他吸了口烟,语气放缓了些,带着点语重心长的味儿:
“你们从那么大老远的城里来,跑到我们这穷沟沟支援建设,吃都吃不上一口顺心的,我们现在又在一起共事,你们有困难,能瞅着不管?
帮这点忙,还要从中抠唆点,那我王满银成啥人了?往后我在罐子村还要不要脸面了?”
“再说,”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投机倒把’那帽子我可不敢戴,那是要命的事。这就是朋友间帮把手,说破天,也是我在理!
你们安心收着就是。认我这个朋友,就别叽叽歪歪,赶紧把粮食弄回去,当然,得藏严实点,别声张。”
三个知青一时都没说话,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粮食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肚子里那点这段时间被粗粮刮擦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苏成沉默了一会儿,把清单仔细折好,塞进怀里,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朝着王满银,声音有点哑:“王哥……这话……我们记心里了。”他没再说谢,但这比谢字重得多。
“行了行了,”王满银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灭,“麻利点,赶紧挑回去。我还得回去呢,这黑灯瞎火的,有点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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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宇和刘高峰赶紧上前,一个挑起扁担,一个在后面扶着麻袋。
“王哥,那我们就……”苏成最后说了一句。
“快走快走。”王满银挥挥手,转身就往回走,身影很快融进了夜色里,只剩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三个知青挑着沉甸甸的粮食,沿着来时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往知青点摸去。扁担压在汪宇肩上,他似乎也不觉得沉了,只觉得心里头也揣着块沉甸甸、热乎乎的东西。
夜风吹过路边的苞谷地,叶子沙沙响,像是在替他们遮掩着行踪。
罐子村静悄悄的,大多数窑洞都黑着,只有零星几点昏黄的灯光,还在熬着这漫长的夏夜。
回到知青点,钟悦和赵琪早等着了。
进屋后,当掀开麻袋时,赵琪“呀”地低呼一声,伸手就想抓把小米,被钟悦拍了下手背。
“轻点,别洒了。”钟悦拿起那包大米,指尖捻着米粒,眼里湿乎乎的,“王哥真是……能人”
“他没赚咱的钱,全是挂牌价。”苏成蹲在地上看粮的成色,“玉米面留着掺粗粮,小米熬米油,大米……留着熬稀饭。白面……。”
刘高峰往灶台上摸,想找个盆盛粮,手指碰着冰凉的锅沿,忽然笑了:“明儿能喝上小米粥了。”
煤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把五个知青的影子投在窑壁上,挤挤挨挨的。
窗外的风掠过塬峁,带着麦秸秆的味道,窑里静悄悄的,只有粮粒滚动的沙沙声,像落在心尖上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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