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墙壁上,那张土星光环的装饰画静静泛着微光。银白色的星环如命运编织的丝带,在浩瀚宇宙中流转着莹莹的光。
两天后时从意休假结束,要返回市区继续做牛马。
临走前张如芳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走动,嫌她在这里除了睡就是躺着玩手机,早已经烦她烦得不行。
所有的塑料母女情,都经不住同住一周的考验。
席家老宅背靠灵山,除了一条通往别墅区的盘山道外再无其他建筑,交通极为不便,离最近的公交站也要步行两公里。
好在时值京市好季节,沿途海棠花飘飘荡荡,映衬着夕阳也别有一番好风景。
时从意踩着满地香屑往下走,外套被山风鼓起,勾勒出她纤薄的肩线。
她随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盘算着回家前要去便利店买份热腾腾的关东煮。
霞光深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车轮卷起的花瓣扑在时从意小腿上,戛然停住。
“小时,捎你进城?”
副驾驶车窗降下半寸,露出文叔笑眯眯的眼睛。
时从意条件反射看向后座,漆黑的车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看不见半点端倪。
“谢谢文叔。”
她稍作犹豫,拉开了后门。
若有似无的凛冽气息夹着冷香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她看到了席琢珩那张玉质金相的脸。
原来他已经从沪市回来了。
“席先生好。”
她轻声问候,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席琢珩原本拿着平板在处理公务,闻声略抬眼眸,淡淡道:“时小姐。”
原来他是知道她的。
时从意突然想起被她叠放在床头柜深处的方巾。
走的时候想着近期应该是碰不到席琢珩了,就把它留在了老宅。
这下倒好,失去了物归原主的大好时机。
“小时这几天辛苦了。”车辆平稳行驶一段后,文叔开口,“上回带回来的那个青梅酒味道不错。”
“厨房储物柜里还有。”时从意笑着接话,“要兑苏打水才好喝,别被文婶发现。”
文叔闻言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正想说什么,却见席琢珩微微抬眼,目光沉静地扫过时从意映着晚霞的侧脸。
司机察觉到气氛,默默调低了空调风速。
“晕车?”
没多久,席琢珩察觉到身旁人微微蹙起的眉心,滑动平板的手指一顿。
时从意摇头,发丝扫过雪白颈侧:“就是有些困。”
谁能被老母亲一连嫌弃好几天还不心交力瘁。
她懂得她那老母亲的细腻心思,总怕席家老宅的青砖灰瓦,在她身上烙下洗不掉的印记。
可她向来坦然,不会为此徒增烦恼。
霞光漫进车窗,给她睫毛镀上金边,这层金边随着她的眼皮开始上下颤动。
席琢珩的视线在发间停留片刻,抬手按下了遮光帘。
车内的光线骤然转暗,他袖口处凸起的腕骨棱棱,与冷白的皮肤形成异常的张力,硌得人眼睛发烫。
时从意强撑着逐渐混沌的神经,用余光偷偷打量。
他今天穿着一身墨色手工高定西装,松散的领带让领口微敞,露出的饱满喉结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当她正看得入神,车身突然颠簸,她猝不及防歪向车窗。
预想中冷硬的撞击并未到来,额头触到的是温热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