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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2页）

陈卿月侧目往庄安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淡淡道：“不知道。”又说，“你去做了什麽，没必要和我交代的。”

沈笑笑根本没管他在叨叨什麽，自顾自开始说：“我今天早上去找你没见到你人，却正好撞见了庄安。他带着我去看街角的杂耍了！可好看了，有表演走索的，吞铁剑的，喷火球的……”

“是吗？听你说好像很有意思，”陈卿月说着，忽而没头没脑问了句：“你和他玩得开心？”

“自然玩得开心，然後还有碎大石的，踢缸的……”沈笑笑掰着手指数着，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又期待道：“陈卿月陈卿月，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吧？那茶棚附近还有一家卖点心的铺子，到时候我请你看杂耍喝茶，你请我吃那里的点心，怎麽样？”

陈卿月不置可否：“到时再说吧。”

“那我们说好了啊。”

沈笑笑比他快了半步，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继续絮絮叨叨跟他念叨着今日遇见的各种趣事，什麽遇见了脑袋上长了两条又白又长大胡须像滑虫的大鸟，茶棚里三文钱一杯的茶水比钱记酒楼好喝云云。

陈卿月安静听着，等沈笑笑说累了，他开口道：“眼下天气还凉，以後早上出门不要穿这麽单了。容易着凉。”

“不要紧的，你看大街上，人家不都这样穿？这样穿才好看嘛！”沈笑笑不在意地说。

“沈笑笑，你啊，好歹听一次我的话。”陈卿月低低叹了口气，“怎麽总不记教训呢。等真着了凉，发烧要吃药的时候又要叫苦了。”

沈笑笑道：“不会的！我身体的身体很强壮！再说，就是真着凉了，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嘛！再再说了，要真着凉了，不是还有你记得给我带糖果蜜饯吃麽？这样想着凉倒也不是坏事啊！”

沈笑笑说着，习惯性伸手过去搂他的肩膀，却鈎了个空。她回首才发觉今日两人之间竟隔着大半步的距离。沈笑笑沉默片刻，疑道：“陈卿月，你最近是怎麽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怪怪的。”

“没什麽。”

“真没什麽？”

沈笑笑蹦到他面前，狐疑打量着他，却被陈卿月侧步躲开了。

陈卿月别过脸，不去看她：“真没有什麽。”

说话间两人已晃悠到了估衣铺门口。沈笑笑蹦蹦跳跳跑到树下比个子，陈卿月站在她背後，垂下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波澜，淡声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合适罢。”

“啊？”沈笑笑不解，以为自己漏听了什麽，“你刚刚说了什麽？什麽合适不合适的？”

陈卿月斟酌良久，像是在心中打腹稿，有什麽事情是要他这般郑重还不能说出口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笑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半天不说话，锯嘴葫芦似的。沈笑笑跺跺脚，催促道：“陈卿月，你到底想说什麽？说呀！

“沈笑笑，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

“没什麽所以。”陈卿月硬着心冷道：“虽然说我们俩一同长大，但是如今交往，还是该注意些分寸的好。”

“朋友而已啊，难道这世上男孩就只能和男孩做朋友，女孩只能和女孩做朋友了？”沈笑笑想了想，认真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後乱嚼我俩舌根了？就像前几年那起子人拿祝旦谭檀开涮那样。这有什麽，你告诉我是谁，看我去收拾他——”沈笑笑说着，开始撸袖子。

“不是！”似是自觉失态，陈卿月清了清嗓子，又平静道：“不是，没有人在背後说什麽。”

沈笑笑道：“那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陈卿月并非那等心血来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只是觉得……”陈卿月看向估衣铺瓦檐下晃荡的彩色幌子，淡淡道：“我的原因。”

“我，准备要成亲了。”

一阵风穿过街巷，墙角树下毛茸茸的蒲公英被风吹的四处飘散。

“你说……什麽？”

成亲？沈笑笑想，好端端的，他要和谁成亲去？和自己的右手麽？是她听错了吧。他刚才说的也许应该是弹琴或者其他什麽吧？

陈卿月又重复一遍：“我要成亲了。”

一字一顿，这次没有风的声音，沈笑笑听得很清楚。

脑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