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正准备离开,米落落突然拉住他的手。
“那顾言,你一会有没有别的事情啊?”她声音轻得像蒲公英落地,“我知道梧桐巷有家甜品店,橱窗里摆着会转的音乐盒。”
“陪我去买蛋糕,好不好?”米落落晃了晃手腕上的草莓钱包,“我有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
顾言低头盯着两人交叠的指尖,米落落的手温暖干燥,像捧着小太阳。
他忽然抽回手,把脸埋进高领的衣服里里闷闷地说:“嘁,随你。”
米落落眼睛弯成了月牙,她就知道顾言是假装勇敢的。
路上,米落落故意踩在落叶最厚的地方。
咔嚓咔嚓的声响中,顾言始终落后半步。
“顾言。”米落落转身倒退着走,对顾言说:“你捏的兔子肯定比周小宇好一百倍,他上次……”
“为什么?”顾言突然打断她。
暮色中他的眼睛黑得发亮,像两丸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他声音里带着细微的裂纹,“监控。。。。。。还有打火机的事。。。。。。”
米落落停在一盏刚刚亮起的路灯下,暖黄的光晕染在她的睫毛上。
她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从书包侧袋掏出那个修复好的彩泥爸爸:“因为你救了他们呀!”
顾言愣住了。
“而且。。。。。。”米落落把彩泥人轻轻放回顾言掌心,“我爸爸说,当骑士的人都会互相帮助。”
她指了指顾言书包上歪歪扭扭的奥特曼的贴纸,“你是光之国的战士对不对?”
顾言愣了一下,转过身吸了吸鼻子,米落落也转过身继续走。
米落落假装没看见他抹眼睛的动作,蹦跳着去够头顶的梧桐枝。
甜品店的玻璃门推开时,风铃叮咚作响。
米落落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块草莓蛋糕,小手扒着柜台边。
“98元……”米落落撇撇嘴,数了数自己钱包里的零钱。
顾言看出来了,也翻出来了自己的钱包,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块数了数。
最后他们合买了一块巴掌大的黑森林。
店员姐姐多送了两只巧克力小熊挂件,米落落把自己的那只塞进顾言口袋。
“守护甜食精灵,帮你赶走所有不开心!”
走出店门时,顾言忽然轻声说:“上次……我妈妈在这里给我买过生日蛋糕。”
路灯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后来他们吵架,蛋糕摔在了地上……”
米落落安静地听着,转过第三个路口时,顾言突然停下。
米落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顾言盯着最近一栋楼的二楼看。
——那是顾言家的窗户,此刻漆黑如墨。
“今天张阿姨回老家了。”米落落晃了晃钥匙,“我家电视能看奥特曼全集哦!”
顾言脸上爬上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你爸爸妈妈不会生气吗?”
米落落不解:“为什么要生气呀?”
顾言还想说什么,却摇了摇头,米落落的爸爸妈妈应该和米落落一样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