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下那人连忙跪下求饶,以防万一,程远扬还是把他的双手拉脱臼了,然後才绑起来押了出去。
程远扬左右端详了齐瑛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齐瑛跟在他身後,抚着胸口缓了半天气,向他道了一声谢。
程远扬一手拉着捆住乱党的绳子,回头看着她,语气云淡风轻:“公主何必客气?公主已经是微臣的妻子了,护您周全是微臣份内之事。”
齐瑛微微动容,快走几步,和他并肩而行:“我也会保护你的。”
程远扬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句:“我相信。”
齐瑛笑着背起了手,一摇一摆地走在了前面,与从前端庄的姿态大相径庭。程远扬望着她欢脱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天刚蒙蒙亮,大臣便早早等候在金銮殿等候上朝。齐谌姗姗来迟,就被迎面而来的程远扬吓了一跳。
“安王殿下看到微臣,为何如此惊慌啊?”
程远扬嘲讽的笑意是那样刺眼,可齐谌面上却不露分毫,强笑着回应:“振威将军昨夜新婚,今日怎麽这麽早就来上朝了?春宵苦短,难道还不能多留将军一刻吗?”
程远扬淡淡一笑:“殿下真正关心的,恐怕不是这件事吧?别急,等会儿好戏就会开场了。”
“什麽好戏?”齐谌装出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脚步却慢了下来,让程远扬赶紧走过去。
程远扬没有等他,远远把他抛在後面。他狠狠瞪了程远扬几眼,暗骂陈复行不中用。
朝堂上,程远扬禀报了擒获乱党祸首陈复行的消息。齐烜龙颜大悦,命人将陈复行押入刑部大牢审讯。他听闻公主府被乱党损毁,又吩咐礼部重新修缮公主府,让他们夫妻二人先搬回程家住一段日子。
散朝後,程远扬回公主府换了身便服,便与齐瑛指挥下人收拾行李回程家。
那边厢,齐询自然是要打点一番,让人好好“照顾”陈复行的。
大牢中仍是那麽阴暗潮湿,狱卒生怕陈复行暴起袭击,用铁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鲜血洇湿了他的囚衣,他却只是耷拉着头,仿佛还沉在睡梦中一般。
见到来人,狱吏忙上前谄媚地笑道:“公公来看犯人了?”
小顺子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放在他手心:“他差点害死我们殿下,我当然要来看他是怎麽受苦的了。皇上命你们大人速速结案,在这之前,你知道该怎麽做了?”
狱吏点头哈腰地应道:“知道,奴才一定让他吃点‘好’的。”
说罢,他便献宝一般命手下把陈复行拖出来打了一顿。
小顺子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演,点点头正欲离开,就看到门口看守的狱卒走进来对狱吏耳语几句。
狱吏瞄了小顺子两眼,不耐地摆摆手:“没看见老子忙着呢吗?让她们赶紧走!”
小顺子不以为意,走出大牢,却见令仪和渊柔站在门口,赶紧迎了上去。
他行了一礼,便退到一旁,让她们过去。明面上令仪是他未过门的主子,他表现出认识她的样子,会被别人瞧出端倪。
经过他身边时,令仪转头向着渊柔说话,话却是对着他说的:“今天在这见过我们的事,不要告诉齐谌。”
小顺子轻轻一福身子,快步离开了。
见小顺子走了,狱吏才毕恭毕敬地把二人迎进去,为难地解释道:“刚才三殿下的顺公公在这,奴才不好当着他的面请进二位主子,伏乞见谅。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令仪向着牢房的方向一努嘴:“刚收监的这个乱党是个硬骨头,刑部要审他,他肯定不会招的,所以我们先来松松他的筋骨。”
狱吏因见陈复行相貌还算端正,二人手中又提着食盒,以为她们必与乱党有私情,揶揄道:“方才顺公公让奴才重重打他,二位姑娘又不想让他吃苦,不知奴才听谁的话好啊?”
令仪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一摆手道:“谁说我们不想让他吃苦?你该怎麽着就怎麽着,我们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
狱吏闻言先是一愣,待见到银子的刹那,再也顾不上其他,挥手让她们进去了。
狱卒带着二人走进审讯室,渊柔一眼见到陈复行身上淋漓的血迹,连忙转过头去,令仪却大剌剌地在椅子上坐下,让人把被打昏过去的陈复行泼醒。
陈复行慢慢睁开眼,眸中的冷光凝注在令仪身上,带着一种想要把她抽筋剥皮的渴望。他的薄唇紧抿着没有吐出一个字,似乎率先打破沉默,在他看来就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