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于他而言,与各种繁杂工作比起来,洗碗这种事,更像一段放空大脑的闲暇。
洗刷刷,洗刷刷,
自然而然便放空了思绪,直到——
“所以,你为什麽不跟他们一起去啊?”
孩子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叫做幸介的男孩一边问着,一边凑过来,从他手中接过了盘子。
“什麽?”雾岛栗月有些疑惑。
幸介熟练地将洗过的盘子擦干,语气笃定:“织田作他们是去喝酒了吧。”
“嗯,”
“果然。。。哼哼,”嘟囔着,男孩没再问下去。
直到这时,雾岛栗月才注意到,屋内几个孩子竟都默默帮着忙,扫地丶擦桌子丶给垃圾分类。。。不知什麽时候就已默契分了工。
记忆里,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总更吵闹些,
脑中浮现一连串熊孩子为买玩具哭闹打滚的联想,却仍不确定,
是这个年纪吗,抑或更小?
他总无法从小孩子的外在行为判断其年龄,若参照自己的话。。。
唔,毫无参考价值,
但总之,普通家庭里,小孩子应该不用做这些事吧。。。
思及至此,他回过了头:“放在那里就好,我一会儿会收拾的,你们自己去玩吧。”
孩子们有些迟疑,倒是幸介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没关系,让他们做好了,平时也是这样安排的。”
。。。。。。
现在的小孩子,自我管理能力都这麽强了吗?
抑或,乖巧听话是在担心给人添麻烦,
因为失去双亲,早早接触人情世故,从而学会了[看人脸色]的这种技能?
不合年纪的敏锐,即使是最活泼大大咧咧的克己,也不会没有分寸地胡闹。。。
这样想来,似乎和曾经[羊]里的孩子们相似了起来。
但,大概还是有所不同的。。。
雾岛栗月一边疑惑着,一边继续洗碗,
不过大概是他太久不出声,或露出了什麽奇怪表情,
一旁擦盘子的男孩停下动作,瞪眼看了过来:“喂喂,你在想什麽?该不会以为是织田作原因吧。”
“啧,真麻烦,”
对方挠了挠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是织田作的朋友吧,所以至少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
“是那种,嗯。。。会把路上看见的猫猫狗狗和小孩都捡回家的好人,对吧。”
雾岛栗月默默地点头。
于是幸介满意说了下去:“就是那样,况且,即使在黑手党中,同伴间也会互相信任吧,就像我们和织田作一样。”
“绝非缺少信任,也绝不曾担心被抛弃,我们只是。。。在感到幸福的同时想要维护这个家啦,所以——,”
“你下次再来的话,就跟他们一起去好了,大家都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看好大家的。”
话到最後,男孩像是不好意思般错开了目光。
但雾岛栗月没有看漏,对方说出那些话时,眉眼间洋溢的,某种想要承担责任的守护与坚定。
看,果然还是不一样吧,他想。
面前的孩子,和曾经的[羊],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与聚集的羊群不同,他们是护家的小狗,绝不会只因为[想要活下去],便理所当然伤害同伴家人。
不过。。。
“其实,我只是,”慢吞吞的,他又想到最初的问题:“因为未满十六,所以不可以去酒吧喝酒。”
“哈?原来你不是只脸长得嫩啊,”故作老成的男孩终于破功,发出致命吐槽:“那黑手党招人的条件未免也太宽泛了吧。”
*
洗完碗後,几个孩子已经完成了一系列家务,并开始打发时间。
幸介带着优丶克己丶还有真嗣,在桌边玩填字游戏,咲乐缩在沙发里,自顾自地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