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他果然看见了那少年,
对方还穿着表演时的考斯滕,进门时,目光淡淡,扫过他的视线没有任何停留。
在捧着香槟的酒侍陪同下,灰发少年躬身行礼,说了些[感谢支持丶承蒙喜爱。。]之类的话。
之後,酒侍开了酒,少年接过酒瓶为男人倒酒,原田一郎却按住了对方的手臂:“哎呀,这样不太方便吧。”
男人坐在座位上,意味深长地说到。
于是,少年便半跪了下去。
像是对这种顺从感到了满意,原田一郎凑近了几分,动作粗鲁地一把钳住少年的脸,擡起来,
毫不掩饰地打量,犹如用一种刺鼻丶而腐烂的眼神,胡乱摸索。
然而,与之对视的,少年的眼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只等到足够近时,消无声息地,缓慢敛眸,眨了一下眼,
机械般的细小微光自瞳孔深处划过,没有人察觉。
另一边,如舔舐般的目光放肆打量够了,最终落在脸下微微敞开的胸口上:“真可惜,居然是个男孩子。”
原田一郎以一种扫了兴般的粗鄙口吻评价到。
“嘛,也不能这麽说呀,”旁边的陪。酒女郎连忙赔笑:“如果白川酱是女孩子的话,我们才要头疼了呢。”
“怎麽,你们很羡慕吗?”被转移了注意力,原田一郎坐直了,如对待货物一般顺手拍着少年的脸。
女郎趁机歪头撒娇:“这是当然啊。”
娇嗔地竖起食指,一字一顿:“[颜值丶即丶正义]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在这里的话,也是一样的吧。”
被对方认真的模样所逗乐,原田一郎顿时转与其嬉闹作了一团,
徒留纤瘦的少年仍半跪在那儿,从始至终,面色不变,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能移动一丝一毫。
平桥恭介忽然有些不想看地别过了脸去。
而另一边,或者说,就在这间包厢的隔壁,信号相连的距离内,
太宰治一言不发看着手机屏上传来的画面,屏幕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片刻後,他按下了通信键:“图像已确认完整,捕捉完成。”
听到耳机中传来的声音,雾岛栗月这才斟满了酒杯。
“祝各位夜晚愉快。”他说到,
笑容得体,起身离开了。
*
因为开场的灯光和场地都特意作了布置,所以今天自然没有了闭场表演。
加上酒水收益和表演打赏都远超预期,因此,当雾岛栗月去请假提前走时,领班爽快地同意了。
于是,提前下了班,雾岛栗月和太宰治漫步在夜晚的银座街头。
近处,各色霓虹灯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远处,黑色高楼林立如木,齐齐亮着灯,呈现出一种整齐统一的密集。
拿到了虹膜纹,意味任务已完成了大半。
但太宰治看上去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不过也是,这个人本就不可能会因[任务完成]这种小事而高兴,只是。。。
披着外套,黑发少年不快不慢地走着,既没有去车站,也没有去停车场。
雾岛栗月不禁有些疑惑:“太宰先生,你今天不回横滨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们正站在天桥上,桥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流,熙熙攘攘的,
鸢色眼睛中,倒影着来往的行人与光影。
就在雾岛栗月开始怀疑前上司是不是找到了自杀新方法,要跳下去时,
对方却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栗月,”太宰治偏过头,声音在夜风与车声中显得并不真切。
“呼吸丶心跳丶温度。。。如果一切表征皆可感知,若一切行为都只是信息,那麽,”他看着少年在夜风中扬起的脸,那上面留着卸妆後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