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似乎心情不错,自顾自地说着,是仿佛和普通好友闲聊般的语气:“可不全是我的功劳。当年岛国的掩饰实是——不堪,呵。。。魏尔伦消失後,那些大学者们早已心痒难耐丶蓄谋久矣,为了那可能存在或诞生的第二只[特异点之兽]。”
“而我,不过是恰巧,给了他们合适的借口。”
“你不该这麽做的。”连雾岛栗月自己也没察觉,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了。
这样一来,之後,即使亚当帮中也搜寻证据,洗清了嫌疑,即使中也好起来,但[荒霸吐]的特殊身份仍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只要欧洲异能研究机构还觊觎着[特异点能量可控化]的技术,中原中也就难以得到绝对安全。。。
这次是费奥多尔提供了借口,那下一次又会因为什麽呢。
“你在因此指摘什麽,还是——,”费奥多尔的声音终于清晰了几分,像是贴近话筒,将注意力放过来多分了几份:“你知道更多了?”
又一次地,雾岛栗月感到了割裂。
如果停留在这儿,停留在此的话。。。别问下去,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但,那纸太破了,他已隐约看清了答案:“所以,淀切集团是你的人?”他问到。
说来也好笑,那个先于他通知魏尔伦[中原中也踩入了圈套]的人选,雾岛栗月也很清楚——是太宰治。
一周多以前,为了在与森鸥外合谋时瞒过太宰治,他将淀切集团当做了诱饵,用以吸引太宰治的注意。
[想要瞒过太宰先生的话,一切额外的行动都只会被看穿,所以,什麽都不做,才是最优方案。]彼时,他大概是这麽向森鸥外说明的。
那时,他早已清查了淀切集团所有能被查到的信息,自信其中不存任何牵涉自身的东西,便坦然将之抛了出去,
他相信太宰治会好奇他的过去,他误导了所有人让他们以为淀切集团藏着他的过去。
但并非如此,他的过去藏在西伯利亚的高原,而只要清除淀切阵内,便能够斩断所有线索,
——他因此相信自己能够在找到真相後重新藏起那些秘密。
总之,那时他以为:淀切集团什麽也没有,只有足够多的无用情报正好用来拖延太宰治,好让对异能特务科的计划顺利进行。
然而现实却是:太宰治早已先他察觉了更多,于大堆冗杂的线索後,找到了他不曾发现的幕後操盘手——费奥多尔。
淀切集团的背後是费奥多尔,雾岛栗月意识到这一点。
若非如此,他怎麽可能完全查不到淀切集团的核心,若非如此,引中原中也离开日本的陷阱不会这般合理,若非如此,费奥多尔怎麽能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哈,简直滑稽得令人发笑,在一开始,当他陷入对淀切集团的调查,就仿佛隔着亚欧大陆给费奥多尔打了个巨亮无比的闪光信号,
——猎物上鈎了,游戏开始。
这是费奥多尔早已深埋的触发式机关陷阱。
而若是如此,那麽更多便不言而喻。
“严格来说,阉割了自我思想的産物,不应算人,”费奥多尔顿了顿,说得很坦然:“他们是我的工具,之一。”
“从什麽时候开始?”
“。。。你终于发现了。”像是咏叹,又像是恶作剧後的期待。
“。。。。。。”雾岛栗月沉默了下来。
费奥多尔默认了他的猜测,显然,这便是更多了。
如果淀切集团是受费奥多尔控制的,那麽是从什麽时候?
从淀切阵内去X号研究所时就是吗?
那时,费奥多尔知道他身在何方,知晓他身处何种境地吗?
若知晓的话。。。
抑或者,从始至终,他所遭遇的一切残酷暴行,费奥多尔都心知肚明,而原来,他一直以来疑惑的[为什麽安全屋会暴露]的疑问,早已写在纸上,
只是他从不愿去看罢了。
他使他离去,使他遭受苦难,使他近乎死去。。。
费奥多尔在将他变作类人生物的同时,也同样使他陷于种种,囫囵。
“为什麽?”雾岛栗月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大概早已有了预感,他感受到的惊讶少得可怜。
“那是必要的牺牲,为了。。。”费奥多尔没再说下去,安安静静的,听筒中只留下了静默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