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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的蓝眼泪（第2页）

顾望春也是愣了一下，笑了笑，问：“为什麽我是这个？”

小姑娘解释说：“因为，我看出来的，”说着，转头去看一旁有些震惊的人，指了指顾望春，说，“有你的地方，他就在哪儿。”

这句话是对顾池雁说的。

船帆的方向是航行的方向。

顾池雁的标处是顾望春的归宿。

夜幕降临，顾池雁和顾望春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

顾望春感受到顾池雁翻了个身，突然出声：“哥哥，想去看蓝眼泪吗？”

顾池雁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顾望春问出来了，那他肯定是想去的，点了点头，又想起黑暗里看不见，开口说话：“那走吧。”

晚上11：38。

两人在酒店擡了两个小板凳带到了外面的沙滩上。

只有远处的路灯发着蒙蒙微光，但似乎照不过来，顾池雁看不清路，想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顾望春把两个小马扎用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就牵上了顾池雁的想要掏手机的手。

“牵着就不怕了吧。”

顾池雁只能看见前面黑咕隆咚的一大片，那掌心的微微薄茧摩挲着他的皮肤，却让心里痒痒的。

没再去拿手机，跟着顾望春走。

沙子深一脚浅一脚，脚底踩在松散的沙砾上，然後软软地陷下去，发出“沙沙沙”的摩擦声。

没走一会儿，顾池雁能听见海的声音正越来越近，顾望春就把小马扎安置好，两人并肩坐着。

月亮很高很高，似一轮染着黑纱雾气隆重的玉盘，天又不是纯粹的黑，混杂着蓝，透出宝石般的深邃。

浪潮声时而激荡时而退却，一时间两人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好几倍。

因为视线的阻碍，顾池雁只能依靠靠着的肩膀与手臂来汲取现世的温暖。

顾望春就重新握回了顾池雁的手，宽厚和暖，顾池雁就慢慢放松了下来，犹豫着轻轻地靠在顾望春的肩头。

感觉到肩头沉了一下，顾望春无声地笑了笑。

“今天晚上会有吗？”顾池雁觉得有点冷，拢了拢出来前顾望春硬要让他穿上的外套。

顾望春说：“不知道，这要看运气了。”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遗憾，和不知名别样的情绪，有点像懊悔。

听见要看运气，顾池雁就浅浅笑了一下，用平淡的语调打趣：“那完了，我这运气。”又觉得这种情况下容易乌鸦嘴巴，一语成谶，没把後面几个字说出来。

似乎还带着讥讽自嘲。

说完，只感觉被握着的手紧了点。

顾池雁就没说话了，脑袋蹭了蹭顾望春的肩膀。

“遇见了我，这运气还不够好麽？”顾望春语气柔和，混着海啸风声，显得忽远忽近。

顾池雁顿了一下，抿着唇说：“也是，够好了。”

虽然顾望春的那句话表面意义来看就像是他自己的自卖自夸，可是根本不用想，顾池雁听见那句话就是百分百的肯定。

就好像，遇见他花光了所有的好运气。

不过这句话细品下来有歧义，顾池雁觉得，倒不如是——

“你就是我的好运。”

顾池雁缓声开口。

在黑暗里，顾池雁感觉到自己靠着的肩膀动了动，接着嘴角就顶上了一颗硬物，他下意识地把它含进了嘴里。

硬糖在口腔里爆开甜味，水蜜桃的香气才後知後觉地缠绕上鼻尖。

顾池雁把糖抵在舌尖，问：“这是哪儿来的？”

“前几天你放在我口袋里的，给你保管着。”顾望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