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池雁来说,他没有什麽东西作以报答感恩,顾望春不缺少什麽,他也给不出什麽,只有他自己。
他想,他只有他自己了,只有顾望春此时此刻喜欢的他自己了。
所以愿意献身,做一场赴山海的伟大壮举,为情欲与爱意讴歌。
仓促的,还未暂歇脚步,便马不停蹄地投身于又一翻排山倒海里。
……
顾池雁只感觉体温被进一步拔高,两句身体赤裸火热,不分彼此。
居无定所,颠沛流离,无所依靠。
终于有了支撑。
爱是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事情,可是顾望春给他的有实感,抓得住,握得着。
是热烈的气息,是宽阔的肩膀,是那一声声的“顾池雁,我爱你”。
“顾池雁,我真的很爱你。”
顾望春摩挲着那似乎透着粉红的瘢痕,眼神无比深情,哑着声音说:“顾池雁,我们结婚吧。”
结婚。
这个词一闯进脑袋,顾池雁只感觉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就此山崩地裂,思维混乱,还不及回答,又承接了下一波翻天覆地的快感。
他一把抓住那青筋暴起的手,又无力地被抓在了那只宽厚的手里。
“亲亲我,望春……擡头亲我,我……想看看你……”
顾望春应言在喉结轻咬了一下,才擡头在脸上落下一连串细密的吻,从额头到眉峰,从眼角到脸颊,从鼻尖到唇。
每一个短暂轻柔的吻都让他体温升上几分,让他思维迟钝地想:“顾望春真的好烫。不是才四月吗?S市的夏天要来了吗?”
四月,窗外下起了春天的第一场雨。
是春天。
淅淅沥沥,一如屋内的情欲翻涌。
不出意外的,两人在S市待了近两周。
*
临行前,顾池雁的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
顾池雁看着那密封的牛皮纸袋发起愁来,顾望春总能看穿他,问:“不知道放哪儿吗?”
顾池雁诚实地点头。
“要看吗?”
“不想看。”
“我知道有个地方。”
直到顾池雁站在了城郊的陵园还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可以把他藏在地下。”
顾池雁闻言,心脏猛地皱缩了一下,思绪又被清空,想说点什麽,又说不出来。
顾望春对上他的眼睛,笑了笑,没说话,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最终停在了一块墓碑前。
【先妣顾母】
【生卒年不详】
【儿子:顾池雁丶顾望春敬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石碑,似乎要将它盯出个洞,顾望春也没有打扰他,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