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小房子,两间屋,被仔细清扫擦洗过,但山无州还能闻到很淡的血腥气。
三人指认的现场,在堂屋,有饭桌,四把凳子,墙边有架子,放了简单饰品,还有书,讲裁缝制衣的,讲四书五经,还有游记,花草树木,边上是小厨房。
风屿落在小小堂屋来回走,伸手拿书时,衙差叫住他。
忍无可忍地眼神警告,说不能碰,自己过去拿起来,展示给他们看。
那书名上有一点暗红色,是血。看样子,有五六天。
风屿落又让人搬一下桌子。
底下印记有一点偏差。这种长时间放着的东西,时间久了,会留下烙印,移动能看出来。
衙差面无表情:“那能说明什麽?周竹清杀莫峥,那肯定得打起来,撞倒桌子凳子很正常,血溅到书上也正常,周竹清着急忙慌,处理现场有遗漏而已。”
“你说得对。”风屿落随便敷衍道。
去厨房看菜刀,那里只有一把细长刀,跟物证那把凶器长得一样。
当然一般人家的菜刀也都是这样,刀把是木头的,顶端有螺纹。
衙差肯定道:“这干干净净的,有点新,一看就是周竹清杀人後买来的,或者她就是有两把刀。她总不能用这把做饭吧。”
山无州朝风屿落点点头,意思有血迹。
“血迹是很难完全清除的,长期使用和没怎麽用过的刀区别也很大。这把刀有疑点,一起带回去。”
检查完了,风屿落看山无州状态,问要不要回去歇息,下午再去牢房看周竹清。
“还下午?你们想什麽呢?你们就上午这点时候能和周竹清说话,以为牢房你家开的呀,都是有规定的。”
“……你不早说!”这都快过点了。
衙差发牢骚道:“过点就只能等明天!我一早就让你们去见周竹清,是你们不去,看这个看那个的。”
山无州其实很难受,但还是决定直接去。
风屿落算是牢房的常客,觉得这个牢房比以前进过的更阴森些,阴气钻骨。
他有一瞬间感情很复杂,周竹清若是无辜受害,那不止是被冤屈,还被人泼脏水,名声受辱,他心里是为她难过的。但周竹清让山无州伤到内里,这几天都很难受,他心里又有一点点不高兴。
直到见到周竹清後,这点不高兴全没了。他怒气冲冲拍栅栏,骂道:“谁让你们动刑的!”
几个狱卒凶神恶煞的脸,阴笑道:“她就是不招,当然要用刑。没给她上夹棍,已经是照顾有加了!”
风屿落急忙去看周竹清的手,还好,没事,但衣服上,都是鞭痕,整个人缩在草堆上,狼狈凄楚。
山无州想伸手输灵力,狱卒拿火棍指着喊道:“干什麽呢,离远点!你们有任何异常举动,我都会上报,让你们上不了公堂!”
“我……咳,我没事。”草堆里的人发出虚弱声音。
风屿落平复心情,道:“周竹清,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能撑住吗?”
“可以。”周竹清坐了起来,抓了几下头发。
风屿落和山无州转过脸去,给她整理自己的空间。
“风先生,可以问了。”
“别人指认你,七月十三日,下午申时,在家和宋行见面争吵,随後杀了莫峥,如果这事是假的,那段时间,你在哪?”
“郊外林子里。那里有条河,我每个月会去几次,在河堤後面,”她受刑,说话缓慢,“想事情,关于做衣服的。”
“有人看到你吗?或者你看到了什麽人?”
“去之前,和宋行说过话。”
和宋行说过话?
“是,我,总是被说做衣裳不行,有点心灰意冷,想放弃。但是宋行,他居然鼓励我,还说找了很多书,要送给我学。除了这个我其他的也不会,就去了郊外,打算坚持。”
“在郊外呆了两个时辰左右,有人能证明吗?”
周竹清摇头,在阴暗角落看不清,道:“没有,我,一般不注意别人。河堤後面,别人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