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对祖师爷动心,甚至不知道何时开始动心,他为此纠结,想要探寻一个答案。
但是下山查案以後,他跟在师祖身边,看到这个人也会头疼焦躁,有时虚张声势,忙多了还会生病,精于世故,有时候又特别没用,甚至为了让他清醒故意露出丑态。
又看到他为了帮人洗冤,四处奔走,给人打工卖香料,砍柴卖钱买食材给李秋疏练厨艺,当洗碗工,手都洗破了,甚至被送进牢房,几次狼狈到蹲路边发愁,被人嘲笑,被人骗。
这些都毫无保留落在他眼里。
他是风山祖师爷啊,有三千子弟供养,风光体面,明明一点苦都用不着吃。
可他还是还是吃了这麽多苦,无怨无悔。
山无州真真切切看到了这个人,好的,不好的,都看到了。
又何必纠结为什麽开始的呢?
以前问题的答案,比得上此时此刻的生动面容吗?
山无州感觉头脑清明,温凉的手指被捂暖,手心的温度也透过手背顺着手臂往上,直接流到心里。
突然,他又觉得心酸,前几天没想明白,为了不让人困扰,答应师祖,说以後会收敛自己,会安心孝敬他。
可现在,他又想明白了。
阴差阳错。
他服了。
情劫比雷劫还难过。
“要打赌吗?”山无州晃了晃手臂,“如果我问出结果,你待如何?”
“呵,”风屿落嗤笑,又觉得可以,正要借机给点好东西,发现自己也被晃动,才看到山无州这小子一直抓着他的手,不对,是自己抓他手下去,一直忘了松开,之後才被反客为主抓着。
“……”
“怎麽?”山无州笑盈盈的。
风屿落咳,没好气道:“我赌你会问出来。”说着抽回手,赶紧背到身後。
火源离开,风雪里的人又感受到了寒冷。
“走吧,去问过再说。”
昨天风屿落一晚上都没睡着,白天眼底乌青眼神涣散,想出去看情况,连打三个哈欠。
山无州哪里同意,直接把人推去床边。
“我一个人去就行。你睡觉!”
“哦。”风屿落老实躺下,拿一角被子盖肚子上。
山无州想了想,坐在床边一角,看着他。
风屿落眨眨眼睛,看看帐顶,又看看他,咳,问:“你不是要去问话吗?”
山无州微微叹息:“等你睡着的。”
自己也不是会乱跑的小孩,怎麽还需要人看着,而且被盯着睡觉,正常人谁睡得着啊。
风屿落哭笑不得:“好吧,那个赌约,你要是赢了,想要什麽?我私房钱挺多的。”
赌约要赢,就是自己问不出结果,这是什麽令人高兴的事吗?山无州还怎麽要赌资?
至于想要的,是……看了看人,山无州移开目光,耳边发热。
他突然想要亲一亲这个人。
不同于以前那种带着疑惑的审视丶试探丶触碰,山无州已经确定心迹,眼睛真切看到了一个不是很完美的人,遂有了别的冲动。
这份冲动又让他更加确定心意。
山无州不知所措,又後悔,又有一点小小兴奋,掐指关节压制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