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婆见阿芜一副不肯说的样子,也不想追问了,道:“圣女既不想说,那便不说。夜深了,圣女还是随老身回驿站休息吧。”
阿芜:“如今我名义上是谢宴的未婚妻,况且那院子我也住惯了,今夜我还是宿在将军府吧。”
巫婆婆脸上覆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她唤了月暮双护送阿芜回将军府,还说阿芜身份尊贵,就算她暂时不能暴露身份,也不可无人服侍,这几日就让月暮双扮作阿芜的哥哥随侍。
月暮双心中暗喜,说自己定当会将圣女照顾周全。
阿芜也没别的理由可以拒绝,就先应下了。
路上。月暮双小心地跟在阿芜身後,如朵解语花般,问道:“您,似乎心情不好。”
阿芜睁了睁困倦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道:“总是有许多烦心事,只是不知如何解决。”
月暮双:“有什麽烦心事,能否与暮双说说,也许暮双能为您开解一二。”
月暮双同月阿朵般,资质极好,红珠死後,他就成了下一任大祭司的继承人。
阿芜笑容淡淡:“罢了,都是我自己的事,何必让你也烦心呢,只是月阿朵肯定很想见到家人,你抽空去看看她吧。”
月阿朵与月暮双兄妹感情很好,月暮双感激道:“是。”
许是今日太刺激,各家各府都关起门来,这条长街上寂静无比,只有谢将军府前,有一少年,长身玉立,持着琉璃灯,神情漠然,眼底却又有化不开的柔情。
他就这麽等着。
“谢宴!”阿芜提着裙角,飞到了谢宴身边,乌发间的小铃铛叮铃作响,她道,“你等我许久了,对吧?”
谢宴眼角抹上一丝笑意,是的,很久了。
但是他没说话。
月暮双紧跟在阿芜身後,道:“这位便是谢将军吧。在下月暮双。”
谢宴下意识地不喜欢他。
这个男子,生的极为风情,今早巫疆使团进长安,他这张脸就讨来了无数女子欢心。
紧接着月暮双说出来更讨人厌的话:“阿芜的院子在何处,在下还要为阿芜铺床焚香,好叫她睡个安稳觉,今日阿芜实在是受累了。”
在外,阿芜不能暴露身份,因此月暮双极为顺口地叫出了阿芜这个小名。
谢宴:“铺床焚香就不必了,我将军府自有丫鬟婢女服侍阿芜。”
月暮双微微一笑:
“可阿芜喜欢焚香,这焚香的手法,时辰,都大有讲究,若是别人,恐怕做不来。”
阿芜觉得月暮双说得对,满口应下:“好,你先去吧,我等会再休息。来人,带他去我院子。”
月暮双应下离开。
谢宴却不自觉地绷紧了神情,直至那双软软酥酥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肉,娇声娇气道:“你怎麽了嘛,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谢宴不想说自己对月暮双有敌意,只道:“将军府无端地来了个巫疆人,我怕旁人猜忌。”
阿芜:“无事,我已经想好了,就和外人说,他是我阿兄。”
谢宴旁敲侧击道:“他是什麽人,能假扮你的阿兄?”月暮双,应当是很熟悉阿芜的人吧。
“我白日不是与你说了吗,他可是月家的人,制香天赋极高,有时候我睡不好,就会让他为我焚香安眠。”
阿芜说的坦坦荡荡,谢宴也没那麽紧张了,看起来阿芜对月暮双当真是没有什麽想法。只是月暮双对阿芜……
“过两日是秋猎祭天,你想去玩吗?”谢宴问道。
阿芜忽略了祭天二字,问道:“秋猎,好玩吗?”
巫疆崇尚自然神灵,不会擅自打猎动物,也就没有秋猎一说。
阿芜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对好吃的好玩的都很感兴趣,谢宴道:“嗯,好玩,陛下也会去,所以大家能吃到御厨做的饭菜。只是,这是东夏秋猎,若是外族人,恐怕不便去。”
阿芜甩了谢宴的手,失落道:“那你和我说什麽秋猎,还不让我去,气人。”
“但若是你是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前去,旁人便不会再说什麽。”谢宴眼底落着笑意,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婚书,上面不再是潦草地写着什麽谢宴娶谁,而是正儿八经地写着谢宴与阿芜的婚事,上告天庭,下诉黄泉,他谢宴与阿芜百年好合,生死不弃。
谢宴摊开婚书,指着一处空白道,“你若是写上自己的名字,我拿着婚书告知陛下,你就能去秋猎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