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阿芜惊愕地看着谢宴:“这都能猜出来,要不你别当将军了,去当大理寺少卿吧。”
谢宴低眸不语,其实他不是厉害,他是了解阿芜。
上次,阿芜就是在这座山出的事。
她嘴上不提,实际上很害怕,连带着这座山也怕上了。若不是有人故意引她前来,她是决计不会来的。
“那人的目的是什麽?”
阿芜从袖子里拿出那封信,给谢宴看。
谢宴扫了眼信的内容,眼神定定地落在了“风黎”二字上。
阿娘,风黎。
她果然是闻川大将军和风黎夫人的女儿,闻铃。
谢宴眼神又落在“遗物”二字上,谁能有风黎夫人的东西?
阿芜看了看信,又看了看谢宴探皱起的眉头,她忽然问道:“谢宴,我和冼州,和闻川,和你,都有什麽关系?”
巫婆婆不肯说,可阿芜觉得,这件事一定关系重大,不由得自己不去探寻。
而谢宴,一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谢宴本来是要和阿芜说个明白,但上次自己装中情蛊,阿芜都那麽生气。她若是知道自己一早就发现她身份的疑点却不告诉她,不知会如何。
正当谢宴在心里措辞时,脖子忽然疼了一下,瞬间,眼前变成了雾蒙蒙的一片。
阿芜收回蛊虫,对上谢宴那双空洞幽黑的眸子,弯了弯唇,娇声道:“谢宴,背我。”
他很顺从地半蹲在阿芜面前,让她上了他的背。
就像在无名山时。
阿芜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此刻竟是无比的安心。哪怕谢宴骗她,但她也下意识地想要依赖他。
“谢宴,我是谁?”她声音柔柔,没有责问之意,仿佛只是在问下顿饭吃什麽。
中了控蛊的谢宴,眼神呆滞,完全依从阿芜的命令,听到阿芜问他,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是,我的妻子。”
阿芜略一歪头,蹭了蹭他的脖子,略带些鼻音道:
“你才不把我当你的妻子呢。”
他们从前,只是利用,哪里来的真心。
“算了算了,我重新问,我和冼州,还有闻川,有什麽关系?”
谢宴:
“你是闻川之女,闻铃。应当在冼州待过一段时间。”
阿芜有些意外,她猜到自己的生父是冼州人士,但没想到竟是赫赫有名的闻川大将军。
只是,他好像十年前就死了……
也是十年。
谢家十年前被灭。
阿娘十年前离开冼州,回了巫疆。
她十年前被喂了情蛊,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阿芜不由得一抖,问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麽?”
谢宴:
“楚家押粮送往冼州,迫害风黎夫人,杀了谢家满门,逼着闻川自戕。”
冷。
寒气窜进她的肢体,蔓延进五脏六腑,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原来这就是阿娘不想提生父的原因。
不是什麽抛弃糟糠之妻,也不是什麽移情别恋。
而是因为,阿娘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惨死,所以每一次提起来都像是在心上凌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