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理所当然道:“你宫殿这麽暗,添些灯,照的人心里也暖些。”阿芜在将军府时,就时常买些小玩意,把将军府打扮的热热闹闹。
可轮到她自己的宫殿,却往如此冷清。
阿芜夹着菜,愣了一下,其实她很喜欢热闹喧嚣,只是辛长老总说,圣殿是个庄重肃穆的地方,不可以弄得花里胡哨的。谢宴买的这些灯,估摸着又要被辛长老丢出去了。
谢宴给阿芜夹了块肉,道:“你尝尝,我临行前特地学的。”
阿芜尝了一口。
意外地很好吃,看得出来,谢宴下了很大的功夫。
谢宴边给阿芜夹菜,边道:“林慕风说,最多再过一个月,他们俩就要离开巫疆了。”
阿芜抿了抿嘴,几乎是不容置疑道:“你随他们一起走。”
谢宴给阿芜盛汤的手顿了顿,擡眸看着阿芜,道: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就算吃了忘情蛊,还有解药。她想什麽时候恢复记忆就可以恢复记忆,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谢宴试探道:“还是说,那些长老为难你了?”
阿芜放下筷子,道:“与其他人无关,是我自己,不想和你在一起。”
宫内忽地钻进来几缕冷风,吹着阿芜的裙摆,冻的她後背伤口生疼。
谢宴沉默良久,半晌,给自己和阿芜倒了杯酒,道:
“你觉得,我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吗?”
当然不是,谢宴是何其骄傲的一个人。所以阿芜很震惊,谢宴居然能到巫疆,还追了她这麽久。
他将杯中酒闷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付出真心,你能看到我。可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阿芜低着头,道:
“对,菜很难吃,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只不过给你几分薄面,才勉强吃几口。”
谢宴苦笑几声,拿过酒壶往自己嘴里灌。阿芜连忙劝阻:“这是烈酒,你这麽喝不行。”
巫疆烈酒,入口清香,会让人误以为不会醉人,其实只需要一碗,就能放倒一个壮汉。
谢宴这麽喝,是会出事的……
阿芜倾过身子去夺酒壶,却反被谢宴圈住细腰,跪坐在他的腿上。
他道:“醉死了又如何,你在乎吗?”
阿芜仍旧伸着手去抢酒壶:“我在不在乎,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她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了谢宴身上,椅子愈发地向後倾倒……
砰。
椅子向後倒去,阿芜和谢宴齐齐地倒在地上,只是谢宴垫在了她的身下,没让她受一点伤。
到了晚上,连婢女都会离开。空荡的宫殿里,只有他们二人。
酒壶平躺在地上,流出淡粉色的酒水。
谢宴漆黑的眸子中,已然有几分醉意,阿芜怪他道:“都说了,这酒很烈……”否则,她再怎麽重,谢宴也不可能抱不住她。
“是很烈,却也是好酒,不能浪费。”谢宴张着口,将酒灌入自己的口中,然後猛地扔掉酒壶,吻住了阿芜。
柔软的舌头一点也不容拒绝地将烈酒送入她的口中,热酒滑过她的喉咙,又苦又辣。
阿芜酒量不行,一点酒下去,就开始醉了,她下意识地忘记自己要和谢宴分开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喜欢眼前的少年,主动回应着。
俩人几乎忘情地吻着,待阿芜眼神迷离,头脑不清之际,谢宴忽然问道:“你当真是吞了忘情蛊,忘记了我,还是装的?”
从十杀谷出来後,林慕风就难得老道地和他说,阿芜忽冷忽热,看似时时想要赶走谢宴,却又总是替他解围,救他性命,着实是有点奇怪。
林慕风让谢宴找个机会,把阿芜灌醉,好好试探试探她。
今晚宵夜,便是个绝佳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