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他的故事开始于一场大雪,结束于另一场大雪。
第一年冬,他还没有名字。
“小狗你也没有吃的吗?我也没有。。。既然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他每天都会去找小狗,会让小狗带他去找吃食。
可是有一天风很大,他怎麽也没有找到小狗。原来是被煮了啊。。。。那今天就早点回家吧。。。。哦不对,没有家
——
破庙漏风的角落里,五岁的孩童蜷缩在娘亲逐渐僵硬的尸体旁,用冻裂的手指抠挖供桌下的香灰充饥。庙外传来马蹄声,他爬出去看,看见华服贵人将吃剩的肉饼扔进雪堆。
他扑过去抢,却被马蹄踏碎了右手腕骨。
贵人在车上笑:"小畜生也配吃这个?"
第三年春,他成了流民队伍里最卑贱的"耗子"。
疫病蔓延时,壮年人吃光了树皮,就开始吃病死的人。他太瘦,连被吃的价值都没有,只能舔食尸体眼眶里凝结的晨露。某夜饿极咬破自己手臂吸血,却发现流出的血泛着诡异的银光。
第五年秋,他被路过的修士捡回宗门。
"根骨不错。"紫袍道人掰开他污浊的手,"但煞气太重,需得用星瘴洗练。"
他被锁在寒玉池底,每日受星砂蚀骨之痛。同门隔着水镜指点:"看啊,星轨师弟又在学狗刨。"池水灌入肺腑时,他听见道人们哄笑——原来这些仙风道骨的人,与当年车上的贵人并无不同。
第十二年,他有了名字,叫"星轨"。
宗主说这是上古星图中最恒定的星位,却不知他每夜都在密室用烛火烧自己的掌心——为了盖住腕上那个烙铁烫出的"零号"。
"为什麽选我?"他问。
宗主抚须而笑:"三千流民里,只有你活下来。"
後来他在禁阁发现真相:所谓"收徒",实则是从每场天灾中挑选最顽强的孩子,投入星瘴池筛选灵脉。他是同期三十人里唯一的幸存者。
第十五年,他成了宗主的"剑"。
奉命剿灭魔修时,他看见对方地牢里关着数百幼童——都是用来炼药的"材料"。魔修临死前狂笑:"你们名门正派不也一样?只是吃相好看些!"
回宗後,他在星象仪里动了手脚。三日後,宗主修炼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血溅满了星轨亲手沏的茶。
第二十年,他继任阁主,开始"双星计划"。
寒髓草第一次开花那夜,他站在瘟疫蔓延的村庄外,看着那些为半块霉饼厮杀的流民,突然明白了天道真谛:
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至理。
既然凡人如蝼蚁挣扎,修士为资源互噬,那不如由他重塑规则——用星瘴清洗世间杂质,只留最完美的灵脉飞升。
“只要下贱的人死光了,这个世界就是美好的!那些人都该死。。阻止我拯救这个世界的也该死”
第三十年,初代实验失败。
他亲手养大的双星在血祭时反噬,星瘴倒灌入体。镜中映出的脸开始腐烂,心口浮现"零号"烙印——原来自己也不过是更早时代的实验品。
绝望之际,他翻出了禁术《星蚀录》。
第五十年,他盗用初代阁主名号,开始新一轮实验。
看着温昭和在瘟疫中哭嚎,看着沈诩在尸堆里啃食草根,他竟感到一丝快意。当年那个被马蹄践踏的孩子,如今终于成了执鞭人。
第三百零七年,青铜鼎前。
濒临消散的虚体抓住最後机会,将毕生记忆灌入寒髓花。若有人能读取这些画面,会听见星轨零号最後的嘶吼:
"我没错……是这世间……先吃了我的……"
风雪掩埋了嘶吼,也掩埋了真相。
他举着火把焚烧春天,
只因幼时有人
将萤火虫说成
会咬人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