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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象台上,林知夏裹着被子睡得正香,七枚铜钱散落在枕边,排成一个古怪的图案。
温昭和刚走近,其中一枚铜钱突然立了起来,紧接着是第二枚丶第三枚。。。。。。
"别吵。。。。。。"林知夏迷迷糊糊地挥手,"天机不可。。。。。。"
沈诩直接掀了他的被子。
卦师哀嚎一声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抱怨:"沈大剑修,你这是谋杀亲。。。。。。"话到一半突然顿住,他盯着温昭和的眉心,表情逐渐凝重。
"墨长老给你看了什麽?"
温昭和将记忆碎片中的画面描述了一遍。林知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後干脆抓起铜钱往地上一掷——
铜钱全部竖立,边缘泛起血光。
"天隙提前了。"他声音发紧,"有人在用活祭加速星轨运转。"
沈诩的剑穗无风自动:"地点?"
林知夏掐指推算,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铜钱疯狂旋转,最终排成一个箭头形状,指向北方。
"北境。。。。。。"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冰渊之下。"
温昭和心头一震。
三百年前,星陨阁的镇派至宝"天枢仪",正是沉在了北境冰渊。
地窖里的血腥气混着草药苦涩的味道,林知夏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少年徒弟——他自称阿九——手忙脚乱地拧着湿布,铜钱在腰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师父三天前去北境冰渊占星,回来就这样了。。。。。。"阿九的声音发颤,"他说星轨被人为改动过,天隙之期提前了整整三个月。"
温昭和的金纹渗入林知夏心口的噬心钉,紫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他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星瘴反噬,是被人下了咒。"
沈诩的剑尖挑起阿九腰间的铜钱串:"他去冰渊做什麽?"
"找丶找这个。。。。。。"阿九从怀里掏出一块冰晶碎片,里面封着一缕跳动的蓝光,"师父说,这叫'星髓',是修复星轨仪的关键。。。。。。"
温昭和接过冰晶,指尖刚触到表面,眼前的景象就骤然扭曲——
冰渊之下,巨大的天枢仪残骸半埋在冰川中,仪盘上的星纹被某种利器暴力刮花。一个戴着紫玉扳指的身影站在仪盘前,手中匕首正滴着血。
画面戛然而止。
温昭和猛地松开手,冰晶"啪"地掉在地上。沈诩一把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怎麽了?"
"紫玉扳指。。。。。。"温昭和按住太阳xue,"是现任天工府府主。"
林知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从嘴角溢出。他挣扎着抓住温昭和的手腕:"他要。。。。。。重啓天隙。。。。。。用万人祭。。。。。。"
话音未落,地窖顶部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尘土簌簌落下。阿九吓得跌坐在地:"又丶又来了!"
"什麽来了?"沈诩的剑已出鞘。
回答他的是第二声巨响,这次整个地窖都在震颤。温昭和的金纹迅速展开,护住昏迷的林知夏:"是星瘴化物!"
地窖入口的木板被利爪撕开,一只足有牛犊大小的紫黑色蜘蛛探出头,八只复眼泛着诡异的光。它背上凸起的人脸轮廓,赫然是青螺村那个送香囊的少女!
沈诩的剑气横扫而过,蜘蛛的前肢被齐根斩断,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粘稠的星瘴。温昭和趁机将林知夏推到阿九怀里:"带他从後门走,去洗星池!"
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啸,腹部突然裂开,数十根紫黑色的丝线激射而出。沈诩旋身斩断大部分丝线,却仍有一根缠上了温昭和的手腕。
刹那间,少女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仙师。。。。。。救我。。。。。。"
温昭和的金纹顺着丝线反向蔓延,看到的却是渔村被星瘴吞噬的景象——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体扭曲变形,最终化作类似的怪物。
"青螺村。。。。。。"他心头一震,"星瘴爆发了!"
蜘蛛趁机扑来,獠牙直取咽喉。沈诩的剑光後发先至,自下而上将怪物劈成两半。爆裂的星瘴中,少女的脸缓缓消散,最後定格在一个解脱般的微笑上。
地窖重归寂静,只剩下几人急促的呼吸声。
阿九突然指着温昭和的手腕惊叫:"仙师!你的手!"
缠绕过丝线的地方,皮肤下浮现出细小的紫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沈诩一把撕开他的袖口,瞳孔骤缩——纹路已经爬到了肘部。
"没事。"温昭和试图抽回手,"我能用金纹压制。。。。。。"
沈诩直接低头,唇贴在那些纹路上,星力顺着唇齿渡入。温昭和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接触点扩散,所到之处星瘴节节败退,最终被逼出体外,化作黑烟消散。
阿九看得目瞪口呆。
"。。。。。。谢谢。"温昭和耳根发烫,手腕上还残留着沈诩唇上的温度。
沈诩别过脸,声音闷闷的:"。。。。。。嗯。"
林知夏忽然呻吟一声,艰难地擡起手。阿九连忙凑过去,听见师父气若游丝地说:"。。。。。。燕九霄。。。。。。北境。。。。。。白露。。。。。。"
温昭和与沈诩对视一眼。
看来北境之行,必须啓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