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将仇报
这天原本该是国师给童子蒙上礼仪课的,结果不知怎的变成了童子蒙给国师上起了药草识别课。
童子蒙下午带着卫观颐去花园里采草药,一边指着各种药草说它们的习性以及功能,一边讲解着哪种草药跟哪种草药相生,哪种草药又跟哪种草药相克,听得卫观颐云里雾里,记住了这个又忘了哪个。
“你看这种薄荷叶,味道凉凉的,不仅可以食用,还可以炼制成薄荷油,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像这种香叶天竺葵,一会儿可以让人搬几盆放到你的窗边去,不但闻着好闻,也有一定的驱蚊效果。如果你晚上喜欢开窗睡觉的话,就不怕有蚊虫会飞进去了。”童子蒙说得兴起,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卫观颐看了他两眼,没说话。
接着,童子蒙又指着一株株常绿植物道:“这个叫七里香,我们大周国的百姓喜欢将它的叶子摘下来放到凉席下面,这样不仅能驱除虱子也能驱蚊虫。你们身在宫中虽然看起来很讲究,但是对这些民间的好法子却不甚了解,有些民间土方,甚至比名贵药膏还要管用。我们先采一些回去,待会儿放在你的凉席下面,你今晚可以试试效果。”
卫观颐点点头。
童子蒙一路讲解着,一路手不停的采摘着,很快他的衣摆上就兜满了各种草药。
卫观颐道:“我们用得完这麽多吗?”
童子蒙道:“不多不多,这一大兜草药啊,有一些是要给你铺床下面的;一些是我要拿去晒干做香包,到时候可以挂在你的身上或者床头的;还有一些是我要炼制成花油的,等你沐浴的时候滴上几滴在浴汤里,你身上就会自带香味。”
卫观颐听他说那一堆的东西都是为他准备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满满的……
虽说他身为国师,身份特殊,宫里的人乃至整个女夏国百姓对他都很不错,不但尊崇有加,还事无巨细的精心照顾,但都因为他先是国师这重身份,然後才是他个人。像童子蒙这种只因为“他是他”而做下这许多事,他不可能不感动,他感觉自己那颗像冰一样冷的心,有一处正在慢慢的融化。
采好药回去,卫观颐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地跟童子蒙一起把七里香的叶子洒在了自己的凉席下,好奇地看着童子蒙如何将花烘干晾晒,又跟着童子蒙学如何炼制花油。
终于提炼出满满一瓶绿色的薄荷油,童子蒙将它递给卫观颐,“除了沐浴的时候可以滴在浴汤里外,你还可以滴几滴在枕头被子上,希望你会喜欢这种味道。”
卫观颐接过瓶子,真心地说了声:“谢谢!”
“花瓣完全烘干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两天,明天我去找宫女请她们帮忙做几个香囊,到时我装好再给你送来。”
“嗯,好!”卫观颐频频闻着手里的薄荷油,喜欢得爱不释手。
“以後你还喜欢什麽别的花香,我都可以帮你炼……”童子蒙宠溺地看着他说道。
卫观颐被他看得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话找话道:“你以前……也经常帮你夫人炼制花油吗?”
童子蒙的眸子深了深,“没有,以前我从未为他做过这些,所以我心里对他很是愧疚。幸好老天给了我弥补的机会,如果以後有机会的话,我想为他做很多很多事,只要是他喜欢的,我都会想方设法的去满足他,去弥补我曾经对他的亏欠。”
卫观颐听了,心里又开始气闷起来,不自觉地咬住下唇。他为什麽要多此一举地问这样的问题呢,这不明显给自己添堵吗?
两人原本热络的气氛突然降了温,卫观颐冷冷道:“走吧,你也玩了差不多一天了,现在该回去好好上礼仪课了。”
童子蒙被他突然的冷脸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刚刚不还开开心心的吗,怎麽说变脸就变脸?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又把他老人家给得罪了?
接下来一个时辰的酷刑更是让童子蒙觉得自己有点冤,一个磕头行礼的动作,他做了不下一百遍,明明自己都觉得完全没问题了,卫观颐为什麽还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让他做了又做?
等全身酸痛的童子蒙把自己泡进浴桶里的时候,又把他白日里说过的话逐字逐句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到底是哪儿错了啊?他明明是有感而发的倾情表白啊,他哥为什麽会不高兴呢?
“等等……我哥并不知道我是在对他表白,所以……他一定把我的表白对象当成了另有其人。那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吃我的醋?”
啊啊啊啊啊……刚刚还觉得自己累得快要瘫掉的童子蒙瞬间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他高兴地扑打着的水面,溅了一地的水。
另一边的卫观颐也才刚刚沐浴完,闻着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觉得从未有过的清爽。
他这会儿再想起自己先前对童子蒙的百般挑剔,心里涌上隐隐的负罪感。人家对自己那麽用心,自己怎麽还恩将仇报呢,他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卫观颐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小木像,脑子里专注地回忆着白天童子蒙的一言一行,没有注意到窗边缓缓吹进的一缕白烟。
不一会儿,卫观颐眼皮开始变沉了,他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待童子蒙确定里面的人已经彻底睡着後,他才翻窗而入。
看着睡着的卫观颐手上还捏着小木像,童子蒙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很喜欢吗?如果今晚表现得乖的话,再奖励你一个,好不好?”
童子蒙在卫观颐的睡xue上先施了一针,这样好确保卫观颐不会轻易醒来,然後他再慢慢将卫观颐身上的衣服散开,露出卫观颐的左边胸膛。
他看着那道明显比其他皮肤颜色略深的刀伤,心如刀绞般的疼,狠狠深吸了一口气之後,他才用手上的银针一针一针的扎向左心口的xue位。
针全部扎上以後,童子蒙这才解下腰上的水囊,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小口药,然後缓缓的渡进卫观颐的口中。
不一小会儿,他便感觉到来自卫观颐舌间的试探和裹缠,这简直太考验童子蒙的定力了,童子蒙好不容易抽离自己的唇,轻笑:“真是个好孩子,表现得很棒,再接再励啊。”
童子蒙一口一口的渡药,每一口几乎都要使出他浑身的解数才能逃离卫观颐的唇,因为卫观颐的唇舌实在太过诱人了。
等童子蒙好不容易把药喂完,他身上某处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童子蒙无奈地收好银针和水囊,从身後抱着卫观颐,将炙热在卫观颐的背後蹭了蹭,“唉,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赶紧好起来吧,好了以後一定要好好奖励我,我要把你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