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亦想不出答案,问道:“那是为何?”
屋内悄然无声,贺明瑶低垂着眸,良久,终于开口道:“王爷天潢贵胄,是民女不敢高攀。”
裴盛淮道:“本王不在意。”
贺明瑶却似未听到,继续道:“王爷身份尊贵,无论是王妃还是侍妾,都该是高门贵女,民女无亲无故,一介孤女,万不敢攀龙附凤。”
裴盛淮拧眉又重复了一遍:“本王说了,本王不在意这些。”
贺明瑶轻声道:“可民女在意。”
裴盛淮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凝神望去,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自称民女,像是要特意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他不在乎门第家世,亦不在乎身份尊卑,但并不表示所有人都不在乎。
他问:“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贺明瑶身子一顿,随即怕他误会般飞快地摇了摇头:“不曾有。”
她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裴盛淮这才发现她眼里早就蓄满了水花,极力克制才没有落下来,她声音发颤,不堪重负般央求道:“求王爷……别再问了。”
裴盛淮看着她,片刻后点头道:“好。”
他答应后却没有立刻就走,将一块锦盒放到她跟前,只是并没有打开:“本王今日还有别事,带着此物甚是不便,在你这里放一夜,本王明日来取。”
他话头转移地太快,以至于贺明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锦盒就已经放到她手边了。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王爷——”
裴盛淮却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告辞。
“你……早些歇息。”
屋外,马车离开的声音响起。
贺明瑶盯着那锦盒,眉头紧锁,简直要拧成麻花。
她想不通十七皇叔将这个锦盒放在她这儿的原因,那借口实在拙劣,似乎就是为了直白的告诉她,是编出来的。
胧玉道:“姑娘不如打开看一看?”
贺明瑶不想看,她对里头的东西没有半点好奇,生怕自己打开了,十七皇叔就此赖上她。
可不打开,她今晚定然是睡不好的,昨夜就没有睡好,今夜再失眠的话,说不定要头痛,她还不想自讨苦吃。
她将锦盒拿起,深吸了口气,小心地掀开上面的盖子。
锦盒中躺着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边角细细打磨过却又紧紧挨着,通体莹润,似有流光滚动,便是对玉石金器一窍不通之人也能看出其中的贵重。
贺明瑶眨了眨眼,啪一下将盖子叩了回去。
她就知道不该收下的!
她拧着眉,回忆十七皇叔将锦盒给她时表情,并无什么奇怪之处,可为什么十七皇叔非要将这东西在她这儿放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