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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esp;&esp;“冷么？”

&esp;&esp;李重焌忽然发声问道。

&esp;&esp;甄华漪心里的声音像湖水中鼓起的水泡，只需一点动静，就被轻易戳碎。

&esp;&esp;她明白，自己不可能说出口。

&esp;&esp;经由李重焌的提醒，甄华漪才发觉自己在轻微地发抖，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别的缘由。

&esp;&esp;李重焌手里拿着装酒的水囊，他下意识想要将水囊凑到甄华漪的唇边，忽地顿住，他道：“要喝口酒吗？”

&esp;&esp;今夜李重焌糊涂，她却是清醒的。

&esp;&esp;壶嘴近在咫尺，甄华漪闻到了乌程若下的酒香，还有他手指的微微凉意。

&esp;&esp;甄华漪之前有许多神志糊涂的时刻，温泉水中的时候、蜘蛛爬上身的时候，那时候李重焌是在救她。

&esp;&esp;现在不一样。

&esp;&esp;甄华漪现在最应当做的，就是往后退上一步，凛然地告诉他，自己该回去了。

&esp;&esp;但她却抬起了下巴。

&esp;&esp;她的唇软软地挨上壶嘴，乌程若下的清冽味道灼烧了她的唇舌，流进了她的喉管，她的胃连同五脏六腑都开始烧了起来。

&esp;&esp;李重焌怔怔低头看着，他看见甄华漪半跪在他面前，她柔软的唇含住壶嘴，轻轻擦过他的手指。

&esp;&esp;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几乎拿不稳水壶。

&esp;&esp;甄华漪含了一会儿，就轻轻推开了水壶，她听见水壶跌落的声音，李重焌将她拉了起来，她一个趔趄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esp;&esp;衣襟中皆是酒香，分不清是谁的身上的味道。

&esp;&esp;甄华漪听见岸上的笛声不再缥缈，她甚至听见了李元璟的朗笑声。

&esp;&esp;原来船不知不觉又飘到了岸边。

&esp;&esp;吞进胃里的酒刺得她喉管发呛，可她却不敢咳嗽出声。

&esp;&esp;对岸是李元璟，隔水藏在黑暗船舱里的，是她和他的弟弟。

&esp;&esp;麻烦不够，远远不够…………

&esp;&esp;肺部似是被一只手捏住一般，越是想忍，越是难受。

&esp;&esp;仿佛察觉到她的所思所想，李重焌缓慢地从后按住她的头，半是温和半是强迫地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esp;&esp;“你害怕什么？”

&esp;&esp;害怕被李元璟发现，更害怕自己心中不知何时生出的不该有的心思。

&esp;&esp;她听见李重焌说：“顺其自然就好。”

&esp;&esp;仿若诱哄，又像只是在关心她憋不过气。

&esp;&esp;她的口鼻都被他的衣襟掩住，可她依旧不敢大声咳嗽出声，激烈的身体反应最后只化作类似呜咽的声音。

&esp;&esp;半晌，甄华漪推开了他。

&esp;&esp;她濡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张芙蓉粉面愈发地红，在月色下，李重焌看见她面上的水光。

&esp;&esp;他用手掌托住了她的脸颊，他伸出拇指，擦过她红软的眼梢，一下又一下。

&esp;&esp;甄华漪睫毛颤动得更狠了。

&esp;&esp;李重焌神色莫名言不由衷地夸奖她：“你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