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景润则站上城瓦高台,看着眼前古朴的大钟,毫无犹豫的抡起鼓槌,用力击打。
嘭,嘭,嘭。
钟声响亮悠长,一声一声,惊醒了城瓦里所有的值守官兵,甚至不远处驻扎的护卫队也被钟声惊动,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赵景润愣愣的看着,那男人干出来的一系列举动。
城瓦警钟,非必要,非大事,不得敲响。
而这男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敲响了。
“你这是为了什麽,敲了警钟,你可能会被天家重罚。”
此刻,赵景润也不想去想这男人此刻占据的是他的身体,将来或许承受责罚的是他自己。
他只想问清楚,为什麽?
还有,他到底是谁?
这男人的声音频频出现,熟悉的音色让赵景润心里隐隐有了推测,可他不敢肯定。
“你到底是谁?”
漫天火光里,赵景润见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仿佛与那暗,融为一体。
他听见那人用自己的声音说:
“我是她的夫。”
“我是她上拜天地,下敬高堂,宗祠寺庙之中同在一页的夫。”
“你说,我是谁?”
赵景润脑海中那道声音在笑,在嘲笑他,最後一句,直接揭露了赵景润不愿意承受的事实。
“我就是你啊,那个无能又没有的你啊。”
赵景润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争夺身体支配权的能力,他像一具即将消散的魂魄,飘离在自己身体跟前。
……
护卫队头领寻了半天也没有寻到今日值守官员,只见大火肆虐,流民四窜。
荒乱之中,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发生了什麽。
赵景润款步走到他面前,向他解释来龙去脉:“贼人此番计划,是扰乱城瓦官防,解救这些流民出去,引发暴动。”
“我本是回来,寻找我的未婚妻子,却怎麽也找不着,无意之中,听到了贼人谋划,他们欲要把我灭口,情急之下,我使计逃了出来……”
护卫头领有些怀疑,但瞥见赵景润衣袍上的血痕,心底不自觉信了几分。
毕竟世人皆知,赵世子君子品行,光明磊落,是出了名的清隽无双。
如今观他这副模样,想来所言不假。
赵景润见护卫头领已然确信,适时抛出请求,希望护卫头领帮忙寻找宋春迟。
“我家未婚妻或许是同我一样,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谋划,所以被抓走……”
“小的自当尽心尽力。”
护卫头领转头低声吩咐自己部下,匀了一小队人手带着赵景润搜救。
在多方探查後,成功抓获了一名趁乱想要离开城瓦的可疑人员。
经过核对和严刑拷打,成功逼问出宋春迟去向。
赵景润马不停蹄,带着人马迅速赶往宋春迟所在地。
快一点,再快一点。
灵魂体的赵景润心中满是悔意和恨意,悔自己大意,独留宋春迟置身于危险之中,恨,自己心软怜悯,被人背叛,亲手送心爱之人踏入危险。
夜幕之上,圆月被层层阴云覆盖,黑压压地压下去,沉闷的压在每个人心上。
宋春迟被人从菜篓子里搬出,转移到一处充满胭脂花粉味道的房间里。
是青楼!
宋春迟此时意识已然恢复大半,她却不敢睁眼,屏气凝神,静静听着屋内的对话。
“郡主交代过了,要让她尝尝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为了以防万一,这可是重金买来的烈药,非男人不得解。”
“小的遵命,这就开始。”
药粉倒入碗中化水的声音,犹如梦魇,迅速将宋春迟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