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嵇成忧朝她颔首,转身就走了。
阿蒲蒻呆在原地,其实她什么忙也没帮上。她向前追了两步,又生生的止住脚。
他匆匆下山,带来的侍卫不知道去了哪里,转眼间只剩下眠风抱着刀坐在树上。
他——就这么走了?
阿蒲蒻走到大树下,欲言又止:“眠风,二公子他……”
眠风叹了口气:“罗娘子,您骗人的功力是越来越有长进。您既然决定要骗二公子,那么就骗到底吧,我会帮您瞒着他的。也许这样对您和他都好……”
可是……
她蹙眉喃喃,“他身上为何还有蛊花毒纹……”明明早就消失了。
眠风听了她的话,吃惊的从树上跳下来,二话不说朝嵇成忧下山的方向追过去。
阿蒲蒻焦急不安的在树下来回踱步,一时想起嵇成忧以前蛊毒发作时,也是这样急匆匆的走掉,不让她看到。一时又想起,那个雨夜,在微雪堂,她扯开他的衣裳看到黑色毒纹,情急的亲他……
可是刚才,她硬生生的管住了自己的手,没有扒他的衣裳看个究竟。
她很担心,懊恼极了。
是的,她在骗他,她从来没有忘记他。她骗得了他,却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再不走,再跟她多说几句话,她就该露出马脚了。
等了很久,眠风终于回来了。
后面居然还跟着嵇成忧。
他换了一套华服,头束玉冠腰佩长剑,芝兰宝树俊雅青葱,从青山掩映中款步行来。仿佛前一刻他还从容的走在汴京街头,下一刻就到了她面前。
他一抬头,和站在山坡上的阿蒲蒻四目相望。
上元那夜的烟花,在漫天烟花下静静仰望她的郎君……通通来到她眼前,点亮了寂静的群山。
少女心间狂跳不止,她慌忙转过头,从大树下离开。
嵇成忧唇边浮起一缕温柔的笑意。他比不上苗人郎君能歌善舞,但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阿蒲蒻借口煮姜汤,把眠风赶到灶台,自己趁机溜过去,问他嵇成忧胸口的黑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眠风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二公子无碍,叫她不要担心。
阿蒲蒻悬着的心放下来,如果嵇成忧真有什么事,眠风绝不是现在这副不急不慌的样子。
罗娘子放心的走了,眠风老气横秋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他追着公子一路走到山脚下,到他们停放马匹和马车的地方。公子在那里换了套衣裳,他故作无意的瞟了几眼,看得一清二楚,公子胸口处的纹路是刺青……
天知道二公子为何在胸口纹一朵蛊花。公子心思莫测,他猜不出来,也不好给罗姑娘再添烦恼,只得含混的把她搪塞过去。
…
嵇成忧站在她刚才眺望山下的大树下头。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捂着胸口,慢吞吞的说:“毒好像还没有除尽……”
阿蒲蒻走近,勾住他的脖子拉过来,拿柔软的唇堵住他的,“这样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