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风父抬头问。
“嗯。”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孩子吃了吗?”夏母放下针线,往她们这边看了眼,眼神软和。
“吃了,李奶奶正哄他们睡呢。”夏微凉说。
风父点了点头,没再问,只是把账页合上:“独眼龙说西边的暴徒可能还会来,明天让大刘和小吴去搬几根木头,把栅栏再钉厚点。你们俩明天也别闲着,去帮陈婶补补卫兵的护膝,天冷了,护膝得厚实点。”
“知道了”风凌雪应着。
夏母把缝好的小棉袄叠起来,递给夏微凉:“明天给李奶奶送去吧,那孩子穿的太单薄了。”又看了眼风凌雪,“你俩也早点休息,别熬太晚。”
“欸,妈。”夏微凉接过棉袄,往风凌雪身边靠了靠。
两人往宿舍走时,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肩并肩,几乎叠在一起。夏微凉攥了攥怀里的纽扣,指尖感受到空间里的温暖——那里有吃不完的粮食,有治伤的药,有能让日子好过点的一切。
“明天咱进空间找找,有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吧?”她小声说,“还有奶粉,那个小婴儿肯定能喝。”
“好。”风凌雪应着,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避开地上的石子,“明天趁没人,咱就去。”
“嗯。”
月光落在基地的墙上,把墙影拉得很长,像一道沉默的疤。远处传来卫兵换岗的脚步声,沉而稳。夏微凉和风凌雪手牵着手,慢慢往宿舍走,棉袄的袖子蹭在一起,暖乎乎的。
末世里的夜总是冷的,可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父母默许的眼神,有藏在纽扣里的秘密,好像就没那么难挨了。
夏微凉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了看风凌雪的侧脸,忍不住小声喊了句:“宝宝。”
风凌雪笑了,眼里映着月光,亮闪闪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哎。”
积分与暗粮
南门外的草棚飘起了第一缕炊烟时,风凌雪正帮夏微凉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别在腰上。刀刃映着晨霜,冷得像块冰,夏微凉用拇指蹭了蹭刃口,指尖被划得发麻——昨晚给那两个孩子喂了糯米团子,又偷偷塞了块压缩饼干,李奶奶没察觉,只是抱着小婴儿直抹眼泪,说“这娃总算肯睁眼了”。
“小心点。”风凌雪帮她把棉袄领口系紧,指尖碰着她冻得发红的耳垂,“等下跟在我身后,别乱跑。”
夏微凉点头,手往怀里摸了摸,纽扣贴着心口,暖乎乎的。空间里的粮堆还满着,她昨晚趁风凌雪睡熟,悄悄进去翻了翻,找到两袋未拆封的大米,还有几包真空包装的杂粮,够基地撑一阵子了。只是怎么“拿”出来,得好好盘算。
基地的晒谷场早就站满了人。风父背着手站在石碾上,面前摆着三张磨破的地图,是之前搜物资时捡的,上面用炭笔圈着几个红圈——都是离基地不远的废弃点:东边的供销社、西边的粮站,还有北边的小超市。
“都听着。”风父的声音穿过晨雾,带着点沙哑,“昨天清点了粮,玉米面剩不到二十斤,杂面馒头够吃三天。那两个孩子得喝稀的,李奶奶年纪大了,也得补点细粮。今天分三队,去这三个地方搜,能找到什么算什么,活着回来最要紧。”
人群里小声议论起来。陈婶拉着小远的手,眉头皱得紧紧的:“供销社去年被猎头帮抢过,怕是早空了。”老周头蹲在地上抽烟,烟杆敲了敲鞋底:“粮站说不定有漏的,去年冬天我路过,见墙没塌透。”
独眼龙靠在栅栏上,手里转着根木棍,疤脸在晨光里泛着白:“我带一队去粮站。”他瞥了眼旁边的小马,“小马跟我,再叫两个手脚利索的。”
“我去供销社。”风凌雪往前站了步,腰上的柴刀晃了晃,“微凉跟我,再找两个女的搭伴——陈婶,你家小远有人看,要不……”
陈婶立刻摆手:“我去!我去!”她把小远往李奶奶的孙女怀里一塞,抓起墙角的扁担,“供销社的针线、布头子说不定还有,能给娃补衣服。”
剩下的人自然归了风父,去北边的小超市。夏母从灶房跑出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四个杂面馒头,塞给风父两个,又往夏微凉手里塞了一个:“路上吃,别饿肚子。”馒头硬得硌手,夏微凉捏了捏,往风凌雪手里递了递,风凌雪没接,只是把自己的那个往她包里塞了塞:“我不饿。”
出发前,风父突然叫住众人。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是昨晚就着煤油灯写的,笔画都洇开了:“还有件事。”他把纸往石碾上一贴,“以后基地实行积分制。站岗一天算2分,做饭、缝补一天算1分,外出搜物资,按找着的东西算——一袋米10分,一包盐5分,哪怕是块布、根针,也按1分算。月底按积分分粮,谁也别想白拿。”
人群静了静。小吴愣了愣,挠了挠头:“积分?啥意思?”
“意思就是,干得多,拿得多。”风父指着纸,“以前分粮凭良心,可良心填不饱肚子。有人天不亮就去菜地头侍弄菜,有人整天蹲在草棚里晒太阳,凭啥分一样的?以后不行了,积分明着记,谁也别想耍赖。”
独眼龙突然笑了声,疤脸扯了扯:“风叔早该这样了。”他往人群里扫了眼,目光落在之前总偷懒的二柱身上,“有些人总说‘我身子弱’,积分摆在那,弱不弱,自己看。”
二柱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嘟囔:“我也没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