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身上可有出现接触状血痕印?”
“凶手十分谨慎,应该出现血手印或血足迹的地方都被擦试过,也没有留下一处指纹,很大概率是戴着手套脚套行凶。”
“新凯。”
陈昉喊来刚与痕检交流完的分局大队长:“死者的身份能确定吗?”
被叫的人几步小跑,把才接过的物证袋递给他:“卧房里搜出来了身份证和结婚证,你看吧……唉,挺唏嘘的,死者的生日正巧是今天。”
命运有的时候还真够随心所欲。
能让人长命百岁,也能让人早早离开。
能让人出生日期相同,也能让人生日变成忌日。
谁又能想得到呢。
看着红色背景证件照里的郎才女貌,陈昉听旁边的声音道:
“不知道为什么,死者的丈夫今晚不在家中,死者的电话也不知所踪,没有办法联系上她的丈夫或者亲友。”
两张写满幸福的灿烂笑脸印在陈昉瞳孔中。
他盯了一会儿,合上证件,拉紧密封袋还回去:“我听说这里人基本不会半夜出门,最近四个小时内是否有人员出入小区?”
“我已经让图侦去调取监控了,这小区拢共也就俩门,应该很好查明。”
重新看回尸体,缪新凯叹了口气,“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尸体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要下如此狠手。”
“也许不是对一个人的仇。”陈昉沉声道,“而是对一整个群体的。”
缪新凯“啊”了一声:“你说仇视女性啊?”
沉沉的眸光直直落在尸体上,陈昉的声音里压着股若隐若现的气:“要么对女性的身体厌恶,要么对女性的身体需求,下手如此狠辣,不带惋惜,我更倾向于恨多一点,加上仪式化布置现场,很有可能为了献祭缺失的身体部位。”
“干他x的!不会是宗教人士吧?”
“不好说,也许是外行的伪装,也许是凶手的个人执念,让人重点找找有没有其他祭祀相关物品吧,我去看看凶器找到没。”
既然凶器是刀具,首先就该考虑厨房里有没有现成的可用。
陈昉戴好手套,尤其细致检查了厨房里的各个橱柜抽屉。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这户人家的东西倒是收得清楚,什么地方该放什么,一目了然。
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甚至每个该摆放刀具的地方都摆得整整齐齐,连朝向都一致,想来是没有就地取材。
一无所获的陈昉从厨房里走出来。
厨房旁边就是一台电冰箱。
它对于这个看起来布置得稍显朴素的家里,倒显得格格不入。
根据过往办案经验,陈昉不是没见过把死者的身体部分放到冰箱里储存,以来给验尸增加难度的。
怀着一部分希望,他伸手一拉,打开冰箱。
很遗憾。
冰箱里并没有人头或者胸部,和他家冰箱可存放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上面是蔬菜水果还有几瓶果汁,下面是生鲜水饺和两排自制的冰棒。
看着那红橙黄绿白的液体,缤纷多彩,陈昉想来,死者死前还在高高兴兴地制作美食,等待第二天的享用,可世事难料,冰棒还没结冰,她却已无法品尝。
“陈队!这里有发现!”
年轻的警员指着卧房里的一扇窗户给陈昉看:“有撬锁的痕迹,凶手也许就是从这里溜进来的。”
把话交代下去后,缪新凯也跟了上来,见状一拍脑袋:“难道是入室抢劫?我刚刚看了一下,卧房各种抽屉柜子被打开,翻得一团乱糟,原来以为是对杀人的伪装,现在看应该就是入室抢劫,以至激情杀人,损毁尸体和仪式化布置现场,多半为了把我们的侦查方向弄错。”
陈昉凑近窗户边,伸出手上下拨弄,细致地观察了一番后,摇摇头:“这痕迹是伪造的。”
“你们看。”
他修长的指按压住关键位置:“正常撬锁为了打开最脆弱有效的槽口,撬锁的反向应该与结构高度匹配,就是俗称的垂直借力,但这个痕迹附近杂乱无章,显然是随便制造出来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劫匪撬锁的时候正巧有人经过,他为了掩人耳目,慌不择路,匆忙所致呢?”年轻警员疑问。
“撬锁未必能一举成功,通常要经过反复的尝试,一处痕迹应该不断重叠加深,而锁匙上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听他这么一解释,缪新凯也反应过来:
“所以,这是凶手营造出来的闯入,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从正门进入的?至于为什么要伪装从正门进入的事实……”
他的眼睛逐渐瞪大:
“是熟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