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苏早只觉头疼欲裂,昏沉感阵阵袭来,实在扛不住,在疲惫与纠结中,沉沉睡去。
清晨的微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天空阴阴的,闷得人喘不过气。
苏早被刺耳的闹铃拽出梦乡,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了一夜,四分五裂地痛。
她艰难地支着胳膊坐起身,小腹处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绞痛。
不该熬夜的。
苏早懊悔地叹了口气,强忍着不适下床,迳直走向储物柜,在药箱里翻找止疼药。
取药的动作太急,铝箔包装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指,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霎那间,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苏早没管流血的手指,咬着牙从药板里挤出一颗止疼药,就着凉白开仰头咽了下去。
鲜血顺着止痛药的边缘砸落在地板上,苏早怔怔地盯着,一滴,又一滴。
许久,她妥协般深呼吸,抽出一张纸巾按住伤口,随后弯腰,擦干净地上的血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卫生间洗漱。
冰凉的清水扑洒在脸上,冲走了部分疲累,苏早调整心态,换好衣服出门。
路过茶室,她脚步微顿,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没忍住,推门进屋,给自己煮了一杯黑咖啡。
苏早拎着咖啡杯慢步下楼,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院子里的停车位,空的。
她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空的好。
总比做了一堆吃的等着她要好。
她的嘴角扯起一抹牵强又酸涩的笑容,走到大黑身边揉了揉大黑的脑袋,出门上班。
在止痛药和黑咖啡的双重加持下,上午的排练总算是顺利完成。
程修远离开后,苏早再也无法忽略小腹阵阵袭来的隐隐痛感,匆忙将其他工作收尾,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了狗院。
院子里,赵洋手持高压水枪,全神贯注地洗车。
他不经意抬眼,瞥见苏早走进院门,热情地打招呼:“苏老师,回来午休?”
苏早费力地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意,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握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挪动脚步。
赵洋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犯起了嘀咕。
越想越不对劲,赵洋赶忙放下水枪,掏出手机给姜威打电话。
“狗哥,苏老师刚回来了,我看她状态不大对啊,脸色惨白,人也没啥精神,不知道咋回事,要不我上去问问去?”
电话那头的姜威听到这话,瞬间紧张起来,“你现在来检测站替我,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的姜威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往家赶。
到家后,他顾不上喘气,大步冲上楼。
二楼的房门虚掩着,姜威抬手,轻轻推开房门,放慢脚步。
屋内光线昏暗,窗外的最后一线光亮正巧被乌云全数吞食。
苏早蜷缩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身体紧紧缩成一团。
疼痛如缓慢涨潮的海水,从小腹漫向四肢,席卷全身,最后,一点一点侵蚀她所有的理智。
“苏早!”
姜威裹着风尘仆仆的热气单膝跪地,两手托住苏早的后背和腿弯,将她捧在怀里,“带你去医院。”
“唔——”
被人抱进怀里的刹那,一股暖流滤过全身,冲走了彻头彻尾的寒意。
苏早颤动着睫毛缓缓睁开眼,姜威?!
呵。
大脑是不是以为她要死了?
疼得太厉害,触发保护机制了?
闪回的记忆碎片肯定了她的猜测,姜威大早上就出门了,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果然,潜意识里,自己还是对昨晚做下的决定心存抗拒。
刚想好了要保持距离,这就开始做梦了。
苏早轻声叹息,缓缓闭上双眼,也好。
至少在梦里,她不用为了一些有的没的,推开姜威。
想着,她抬手轻掐姜威的胳膊,紧紧贴着姜威的胸口,低声呢喃,“你先别动,我刚吃了止痛片,等我缓一会。”
苏早的声音低哑而细微,砂纸一般慢悠悠地来回刮蹭姜威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