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削的肩背,略显干瘪的胸部,纤细的腰肢,还有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粗糙的双手……一种异样的、带着征服欲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里疯长。
不一会儿,泰迪娘拿着一个小巧的、颜色暗的瓷瓶走了过来,重新在罗隐身边坐下。
她凑近了,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细小裂口的手,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罗隐脸上的淤青,指尖带着粗粝的温热,然后又轻轻滑过他没有受伤的光洁皮肤。
那触感,和他娘林夕月柔软滑腻的抚摸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劳作的质感,刮得罗隐脸上微微痒,心里也像是被羽毛搔了一下。
泰迪娘轻轻叹了口气,拧开小瓷瓶的木头塞子,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她用一根一头缠着棉絮的小木签,蘸了蘸瓶子里黑乎乎的药油,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珍宝,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罗隐脸上的淤青处。
罗隐近距离闻着泰迪娘身上的气息。
没有他娘身上那种雪花膏的甜香,而是一种更原始、更质朴的味道——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清气、田间劳作后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生活重压下的酸涩气息。
这股味道算不上好闻,甚至有些呛人。
但奇怪的是,罗隐这个打小就浸淫在母亲那馥郁“山珍海味”般体香里的孩子,冷不丁闻到这口“土腥味”十足的“农家菜”,非但没有排斥,反而从鼻腔到胸腔,都涌起一股新奇又刺激的异样感,像是尝惯了精细点心的人,突然咬了一口粗粝的窝窝头,别有一番滋味。
他正沉浸在这古怪的嗅觉体验里,忽然感觉脊背一凉,一股充满愤怒和嫉恨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钉在他身上。
他猛地一转头,果然看见门缝里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正是去而复返的泰迪!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愤怒,还有一种像是生吞了苍蝇般的恶心和憋屈。
罗隐心里顿时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那股子舒爽劲儿直冲天灵盖。
他立刻像是受了天大惊吓般,手指颤抖地指向门缝,声音带着哭腔“婶……泰迪哥……他……他没走……他还在那儿偷偷看着我……我害怕……”
泰迪娘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看到儿子那半个鬼鬼祟祟的脑袋,这回她是真动了怒!
她“啪”地一下把手里的小瓷瓶顿在炕桌上,药油都溅出来几滴。
她蹭地下了炕,几步冲到门口,一把精准地揪住了泰迪的耳朵,用力往外扯,声音因为极度的失望和愤怒而带着哽咽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啊?!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你是不是要学你那个死鬼爹,非要把我这个当娘的活活气死你才甘心?!”她越说越激动,眼圈迅泛红,泪水在里面打着转。
泰迪一见他娘哭了,还提起他那个混账爹,顿时慌了神,脸上那点凶悍之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慌乱。
他“扑通”一声竟直接跪了下来,抱着他娘的腿,声音带着哭腔连连认错“娘!娘你别生气!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屋!我保证再也不过来了!你别哭……你别气坏了身子……”他一边说,一边像是后面有狗撵似的,连滚带爬地冲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这一幕,罗隐脸上的得意渐渐淡去,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泰迪母子,一个泼辣护短,一个混账却孝心未泯,吵吵闹闹中,反而透着一股他们那个看似“小康”实则混乱扭曲的村长家里,早已丢失的、属于正常家庭的脉脉温情……这对比,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泰迪娘抹了把眼角,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重新坐回炕上,脸上又挤出和蔼的笑容“好了豆丁,这回那混球肯定不敢再来了。他要是再敢,婶替你揍他!来,咱继续擦药。”
罗隐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用手捂住后腰,眉头紧紧皱起,嘴里出“嘶”的抽气声,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婶……我……我腰好像刚才被泰迪哥撞了一下,坐着有点难受……硌得慌……我……我能躺您腿上吗?那样可能舒服点……”
泰迪娘闻言愣了一下,看着罗隐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一软,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并拢的大腿“行吧……你这孩子,事儿还挺多……来,把你这小脑袋瓜枕这儿吧。”
罗隐心里一喜,身子顺势一歪,后脑勺便舒舒服服地枕在了泰迪娘那不算柔软、甚至有些瘦骨嶙峋,却异常温暖的大腿上。
泰迪娘调整了一下姿势,动作更加轻柔地继续给他脸上的淤青涂抹药油。
她的手指带着常年劳作的粗糙,力度却控制得极好,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像在对待一个半大孩子,倒像是在精心保养一件易碎的出土瓷器,生怕手重一点就碰坏了。
罗隐枕着这“战利品”般的大腿,鼻尖萦绕着那混合着汗酸与草药的气息,心底不可抑制地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扭曲的胜利喜悦。
他忍不住换位思考,如果是泰迪那混蛋,此刻正枕在他娘林夕月那丰腴柔软、香气袭人的大腿上,享受着他娘温柔的抚慰……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他就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恨不得立刻提刀杀人!
将心比心,他几乎能想象到隔壁房间的泰迪,此刻是何等的煎熬和暴怒!
泰迪娘似乎格外喜爱他这张继承了母亲优点的俊俏小脸,不止一次在涂完药后,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未受伤的光洁皮肤,那粗糙的触感带来一阵阵微痒。
这痒,不止在脸上,更像是钻进了心里,撩拨着他那颗早熟而躁动的心。
他一想到泰迪此刻可能正趴在墙根,咬牙切齿地偷听着这边的动静,想象着这边的“温馨”画面,他的心脏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一股混合着报复快感和某种阴暗兴奋的邪火,在小腹处悄然点燃,蠢蠢欲动。
泰迪娘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豆丁……还疼吗?”
罗隐立刻收敛心神,用那种能甜齁死人的乖巧语气回答“刚才躺婶腿上的时候就不怎么疼了……不知道为啥,枕着婶的腿,就觉得特别安心,像小时候我娘搂着我睡觉似的……”他这话半真半假,安心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征服感和对泰迪的刺激。
泰迪娘被他这话说得微微一怔,沧桑的脸上竟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下,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来“呦……没看出来,咱豆丁这小嘴儿还挺会哄人开心……”
罗隐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表情真诚得无以复加,继续灌迷魂汤“是真的!婶,我总觉得……您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跟别人不一样,闻着就让心里特别踏实,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泰迪娘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领,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窘迫,连忙摆手“好闻什么呀……你这孩子,尽瞎说!婶这身上,十天半月也难得好生洗一回澡,都是汗味儿,又酸又臭的,我自己个儿闻着都嫌弃……”
罗隐为了增加说服力,甚至故意用力吸了吸鼻子,深深吸入一大口那带着酸涩汗味和淡淡体息的味道,一脸陶醉地说“我觉得这就是最好闻的味道!是劳动妇女勤劳、朴实的味道!干干净净的!闻久了……还容易上瘾呢……”他这话倒不全是违心之言,从小闻惯了母亲身上那种精心保养出的、带着撩拨意味的馥郁香气,偶尔接触到泰迪娘身上这种更原始、更接地气的,甚至带着点生活艰辛气息的味道,确实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怪癖的新奇刺激感,尤其这味道还是来自泰迪他娘!
这层身份的加成,让这种刺激感放大了数倍。
泰迪娘被他这番“高论”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自内心,让她那张被生活刻满风霜的脸,仿佛干涸的土地遇到了甘霖,瞬间生动灿烂起来,竟也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女人该有的风韵“哎呦喂……你这张小嘴啊,真是抹了蜜糖了,甜死个人……婶要是有你这么个又俊又会说话的儿子,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