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在雾里顿了顿,指尖快掐了个诀。
安燠听见极轻的"嗡"声,像是传讯符碎裂的响动。
"程山神,那是"阿狸的声音颤。
"没事。"程砚把她俩往怀里拢了拢,钉耙在掌心转了个花,"有我在。"
安燠看着他绷紧的后背,又低头看了眼识海里的移动签到界面。
她摸了摸后颈的青菊图腾,小本本上又多了一行字:"天庭注意到我们了?得把移动签到功能用得更小心些——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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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望进程砚的眼睛,那里有山雾里透进来的光:"有他在,好像也没那么怕。"
山雾里的人影又隐了隐,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而在千里外的凌霄殿,值殿仙官突然抬起头——他案头的传讯玉牌正泛着刺目的红光,上面只刻着七个字:"青丘方向,灵气异动。"
山雾里那道青灰衣角刚化作青烟,程砚后颈的熊毛便根根竖起。
他天生对妖气、仙气的波动敏感,更别说这股子带着天庭特有的"端方到僵"的气息——像极了当年在南天门当值时,那些捧着玉笏板背天条的仙官们,连衣角都要规规矩矩叠成直角。
"想走?"程砚低喝一声,钉耙往地上一杵。
山风突然打了个旋儿,裹着松针簌簌砸向雾里那点将散未散的光影。
巡察使甲正捏着传讯符要撤,冷不防被一股磅礴妖气撞得踉跄,道袍下摆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绣着云纹的中衣——活像偷喝了仙酒被抓包的醉汉。
"程大哥好威风!"阿狸扒着安燠的袖子探出脑袋,小尖牙咬着半块没吃完的糖霜栗子,"比上次追着偷蜂蜜的野猴子跑十里还厉害!"
安燠被她拽得歪了歪,顺手把小本本往袖口里塞。
刚才系统猫说的"移动签到"功能还在识海里晃悠,她指尖在掌心偷偷戳了戳——嗯,界面没消失,连"今日已签到oo分钟"的进度条都清清爽爽。
正想再记两笔,系统猫突然用尾巴尖拍她额头:"什么呆?你后颈的印记都开始烫了。"
她这才惊觉后颈的九瓣青菊在灼烧,像被人拿烧红的银簪子轻轻戳着。
手刚摸上去,程砚已经转了身,钉耙扛在肩头,熊耳耷拉着垂在鬓角:"怎么了?是那巡察使的法术?"他伸手要碰她后颈,又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来,改用指节轻轻蹭了蹭她耳垂,"疼不疼?我让山神庙的老龟熬点熬点狐狸爱吃的补汤?"
"噗。"安燠被他认真的傻样逗笑,后颈的灼痛倒轻了几分。
她翻开小本本新一页,笔尖在"系统功能"栏唰唰写:"移动签到:随走随签,反骨惩罚仍生效(划掉)重点!前世记忆苏醒预警!"写完抬头,正撞进程砚满是担忧的眼睛——他额角沾着片松针,活像熊瞎子偷松果时被树杈挂住了毛。
"我没事。"她把小本本塞进程砚手里,"就是系统猫说说我前世的记忆要醒了。"
系统猫蹲在她肩头,尾巴卷成毛球,声音难得没带刺:"初级系统升级会激活宿主与世界线的联系,你那具身体本就带着青丘血脉,现在又和守关人的玉印共鸣"它突然炸毛,"喂小狐狸!别偷闻我的尾巴!"
阿狸缩着脖子缩回安燠裙角,手里还攥着半块从系统猫尾巴上薅下来的灰毛:"闻闻又不犯法……这毛烧了会不会比松针香?"
"再提烧字我让你明天踩进泥坑!"系统猫扑过去要拍她,却被安燠接住。
她望着程砚手里的小本本,上面"身世之谜"栏的字迹被她画得乱七八糟,最后那句"闺蜜匕有类似花纹"的批注,此刻正泛着淡青色的光——和羊皮卷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夫人?”程砚轻声唤她。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小本本传来,像块捂了整冬的暖玉。
安燠这才现自己在抖,从指尖一直抖到狐尾尖。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幕:闺蜜举着匕冲过来时,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刀柄上,九瓣青菊的纹路闪着冷光,和现在后颈的灼烧感重叠在一起。
"我好像……想起来一点。"她声音颤,"有个声音说小心昆仑。昆仑……是不是西王母的昆仑山?"
程砚的熊耳猛地抖了抖。
他突然把安燠和阿狸都拢进怀里,钉耙在身侧划出半道金光:"昆仑山上的神仙最会装模作样。"他声音闷在她顶,"当年我在南天门当值,见着个犯了错的小仙娥,就因为给凡人多送了场雨,被关在寒冰狱里冻了三百年。那些说天命不可违的,自己倒最会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