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蓑衣草是新晒的,不扎人!
先让他们疯会儿。程砚抽回视线,指尖蹭掉安燠鼻尖的雨珠,回屋给你煮姜茶,加两大勺蜂蜜——上回你说蜜放少了,我记着呢。
雨停时已是月上柳梢。
小芽早被三妮拽回家吃饭了,灶房还飘着红薯粥的甜香。
安燠蜷在廊下竹椅里,看程砚蹲在院角生炭火,火星子噼啪窜起来,映得他侧脸暖融融的。
她摸出怀里皱巴巴的糖纸——是程砚上个月躲在柴房偷吃橘子糖时被她抓包,硬塞给她当定情信物的。
在想什么?程砚端着姜茶过来,见她盯着糖纸愣。
安燠把糖纸往他怀里一塞:在想你当初放着不周山神位不做,偏要窝在这山坳里当土神仙。她捧着姜茶吹了吹,水汽模糊了眼尾,后悔么?
程砚没答话,反而指了指院角的蜂箱。
月光下,几只晚归的蜜蜂正绕着蜂箱打旋,翅膀上沾着夜露,闪着细碎的光:你说蜜蜂会后悔离开仙宫,来跟我住茅棚吗?
安燠一怔。
他伸手把她耳边碎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尖:仙宫的蜂房是琉璃砌的,蜜是玉瓶装的。
可这儿的蜂巢是老槐木掏的,蜜里混着野蔷薇香。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月光,就像有人非说神仙该端着,可我偏要跟个会蹲在门槛上啃糖葫芦的小狐狸过一辈子。
安燠突然扑进他怀里。
姜茶搁在石桌上,腾起的热气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山风:程砚,你这人真要命。
要命好啊。程砚拍着她后背笑,省得你跑了。
夜更深时,星子缀满了天。
安燠数到第二十三颗流星时,程砚的呼噜声又起来了——他歪在竹椅里,下巴搁在她头顶,手还攥着那半块没织完的毛线帽。
她抬头看他睡颜,喉结上还沾着刚才喝姜茶时的蜜渍,像颗小珍珠。
程郎?她轻声唤。
没应声。
程大傻子?
他睫毛动了动,翻了个身,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了。
晨曦微露时,小芽揉着眼睛推开房门。
廊下竹椅上,父母还蜷成一团,程砚的熊耳被压得东倒西歪,安燠的山茶花簪歪在鬓角。
两人身上盖着那顶织了一半的毛线帽,针脚歪歪扭扭,倒像朵开败的棉花。
小芽踮着脚回屋取薄毯,经过蜂箱时,早起的蜜蜂地飞起来,停在她麻花辫上。
她屏住呼吸,轻轻把薄毯覆在父母身上——程砚的手忽然动了动,搭在安燠腰上,像怕她着凉似的又拢了拢。
山风拂过麦田,吹得蜂箱轻响。
小芽蹲在旁边看了会儿,忽然想起昨天在无字碑前听柱儿说的话:神仙总说要渡众生,可程神和阿燠姨啊,他们自己就是众生。
阳光爬上廊柱时,安燠迷迷糊糊醒了。
程砚正用鼻尖蹭她耳垂,呼吸里还带着姜茶的甜:早啊,夫人。
她眯眼笑,今天晒不晒太阳?
程砚把薄毯往上拉了拉,晒一辈子。
风掠过万家炊烟,掠过山坳里的无字碑,掠过小芽新刻在碑底的画——两个毛团似的小人儿,手拉手躺在大石头上,头顶的太阳画得圆滚滚的,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他们没赢天道,他们活成了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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