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话音未落,掌心的玉简突然爆出刺目蓝光,竟真如活物般“咻”地窜上半空,在雷祭坛上方凝成一道水桶粗的光柱,活像给这荒山野岭插了根会光的引魂香。
“我就说!”她急得原地蹦了个高,间的狐毛簪子都歪到耳后,“系统这破签到非得搞这么大动静——小懒虫你是不是属窜天猴的?!”
程砚的熊耳“唰”地压平贴在头顶,钉耙往地上一杵,反手将她捞进怀里就跑:“闭嘴!”他梢那簇焦毛被风掀得乱颤,活像顶着团没灭净的火苗,“方才那黑气是寻阵人,这光柱能把十里外的修士都招过来!”
老参的根须缠上程砚的裤脚,参身被拖得在地上直擦:“往东南!东南有片雷竹林!”他参叶抖得像打摆子,“雷竹能屏蔽灵气波动——哎哟!阿燠你踩我须子了!”
安燠被程砚夹得胳膊生疼,偏生还要低头看老参:“谁让你缠这么紧?松开!”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嗡”的剑鸣,三道青芒划破天际,在光柱消失的位置划出三道火星。
“来了!”程砚的熊爪在她腰上收得更紧,踩着横生的树杈跃上树冠,“抱紧我!”
安燠被颠得头晕,却还是抽空戳了戳袖口——她总把系统想象成缩在袖管里的毛团,“小懒虫!这时候该触保命签到吧?”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逃命状态,触「头铁系列·逃命签到」。】机械音刚响,她后颈突然一热,一段晦涩的口诀顺着经脉往脑子里钻,【获得《九印残诀》:九印齐鸣,阵破魂醒;雷灵为引,心灯作秤……】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疼得皱起脸,却在瞥见程砚紧绷的下颌线时突然顿住。
他跑起来时,后颈的兽毛随着动作起伏,像团暖融融的云,把她的脸蹭得痒。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蹲在树底下给她剥山杏,说“要是被神仙追,我就用钉耙把山砸塌了埋他们”——此刻他跑得喉结直颤,却还分出半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怕她撞着树枝。
“程砚。”她突然轻声喊他。
“嗯?”他头也不回,脚步却缓了缓。
“要是真被追上……”她吸了吸鼻子,把残诀里“心灯作秤”那几个字咽回去,“你先跑。我有《睡仙诀》能装死,你扛着钉耙——”
“闭嘴。”他突然低头用鼻尖蹭她耳垂,“熊瞎子护崽儿都知道死咬着不放,我程砚要是连自家夫人都护不住,还当什么山神?”
老参在下面急得参须乱甩:“你们俩能不能先操心追兵?那三道剑光是金庭山的!他们最恨妖怪占山——哎哟!石头!石头硌我须子了!”
安燠被他一提醒,忙扒着程砚的肩膀往后看。
果然,三道青影离得更近了,为那人腰间挂着玉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心头一凉——那是“替天行道”的除妖令,被盯上的妖怪要么被扒皮抽筋,要么被押去雷音寺当灯油。
“程砚,他们追上来了!”她攥紧他的衣领,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
“知道。”他突然收住脚步,将她塞进树洞里,自己反手抽出钉耙挡在洞口,“你和老参躲好。”他转头时,熊耳又立了起来,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绒毛,“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安燠急得去拉他手腕,“你打不过三个地仙!”
程砚却笑了,露出犬齿:“谁说打?”他用钉耙勾下一串松萝,往自己身上一缠,“我可是不周山守山人,这山里头的石头都听我指挥。”他指了指脚下,“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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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轰隆隆”震起来,几棵合抱粗的松树“咔”地拦腰折断,横在追兵必经之路上。
程砚趁机揪住安燠的手腕,拽着她往更深处跑:“老参!带我们去雷竹林!”
老参的根须在前面窜得飞快,活像条褐色的蛇:“往左!过了那棵歪脖子树就是——哎哟!小丫头你踩我须子第二回了!”
安燠被他骂得吐了吐舌头,却在跑过歪脖子树时突然顿住。
她怀里的玉简又开始烫,残诀里“雷灵为引”四个字突然清晰起来。
她低头看那玉,蓝光不知何时褪成了暖金,像块浸在蜜里的宝石。
“小懒虫,这残诀……”她刚开口,就被程砚拽着往前一扑。
“卧倒!”他的钉耙“当”地挡住一道剑气,火星溅在她梢,“他们用了追魂幡!”
安燠这才现,追兵头顶飘着面黑幡,幡上的金线正泛着妖异的光——那是专门锁定妖怪气息的法器。
她急得直搓手:“我身上有青丘血脉,肯定被盯上了!程砚,你快松开我——”
“松不开。”他咬着牙挥钉耙,虎口都震裂了,“我程砚的夫人,就是捆在身上也得护着。”
老参突然窜到她脚边,参须猛地扎进土里:“雷竹林到了!”他参叶抖得颤,“快进去!雷竹的气机能混淆五感——”
话音未落,安燠只觉眼前一花,密密麻麻的雷竹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三人裹进一片青碧色的雾里。
追兵的喊杀声陡然变远,连追魂幡的金光都淡了不少。
程砚这才松了口气,把她放下来时,后背的衣裳早被冷汗浸透。